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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喊军需官来!”军需官打马如飞过来,以为殿下问粮草的事情,心中先过了一遍。来到果然殿下漫不经心地卷着衣袖,铁甲一只袖子是箭袖,一只袖子是长袖,许王殿下卷了又卷,问道:“细米可有?”
“回殿下,您不单独用饭,细米只有十车给伤员们用。近一年没有打仗,没有伤员。去年的细米受了潮不中吃,按您说的伤员吃了也未必好,按您的吩咐散给穷人弃饥,再调新米还没有到。”军需官回答是头头不错。
他心中对殿下总是有敬佩,久跟殿下的人都知道,殿下对自己的人从来关心,从来体贴。
今天他猜错了。
许王对着城头上那人笑笑,笑容未收时,鞭指凡元城上:“这城中可有细米,”
“凡元是大城,必定有的。”
“可有雕胡米?”许王最想问的是这一句。
军需官马上会意,雕胡米宗丘国产的不少,做饭就是无菜也香可入肚,他忙道:“末将先为受伤的兄弟们感谢殿下,雕胡米这城中一定不少。”再看一眼城上的太子殿下,军需官打趣道:“要是没有,太子怎么吃得惯!”
雕胡米是山家清供上都有的好米,生长在水中,黑色清香。
许王笑一笑:“还没有打仗,哪里来的受伤的人?”
“既然要打,总会有兄弟们受伤。”军需官停了一下才这么回答,再次恳切地道:“打得米来,请殿下一定用些,这米最是养人。”
许王摇摇手指:“留一半给伤员,一半给公主用。”他眸子如远山般苍茫,里面一点凝视的,是一个叫纪沉鱼的人,虽然她现在不在这里,在离此五十里外的安全地方。可是殿下看远际如看鱼儿笑貌,放柔声音道:“公主最近瘦了,可怜这里没什么吃的,我又急匆匆把她嫁妆打发入都。”
军需官语塞,怎么叫可怜这里没什么吃的?殿下平时吃的什么,士兵们又吃的什么,不是一个个如黑铁塔般,全攒着力气等着攻城。
他对公主头疼,因为将军们先进言过,军需官没有去。此时机会恰好,军需官抓住机会道:“殿下,民间管老婆就是一顿鞭子几顿拳脚。你嫌是布衣所为,现有平陵长公主为例,”许王微笑,军需官以为他听得进去,接下去道:“长公主的事不是人人知道,她初嫁大驸马傲慢无比,大驸马一气纳上十二个小妾,长公主马上心口疼。大驸马说十二个人不足侍候,又一气纳上十二个,长公主又哭又闹,斩了两个小妾。大驸马说民女多如牛毛,只要公主喜欢,一天斩一个也罢,长公主自此收敛,不是夫唱妇随。”
许王一双熠熠眸子放在军需官面上,不是责备也不是以上以下,只是认为要理论一下:“我疼爱妻子,你扯出长公主来作什么?”
军需官愣了一愣神,还是大胆直言:“殿下,攻城要紧,公主的事,放一步再说。”许王仰面叹气:“唉,就是你没把公主饮食备好,才害得我打仗还要上心公主一衣一食,你呀你,也是跟我多年,让我省些心吧。”
军需官无话可回。
许王对他一笑:“回去给公主备精致饮食去,我打仗就安心的多。”环视众将一眼:“你看看我谁不找,独找你来,只有你不让我放心。”
军需官赶快抵抗:“末将担不起这罪名,末将知窍,这就回营去。”许王笑逐颜开:“路上有兔子野鸡打上几只,等我晚上回去,希望公主能胖一分。”军需官心想这可能吗?再说大家闺秀们吃饭,做上四个碗,不过吃四筷子就不错了。做不到的事他坚决反对,而且说得委婉:“公主瘦些更好,她要是胖了,只怕寻我事情。”
这回答很绝妙,许王忍俊不禁,挥动马鞭轻抽了他一下,笑骂道:“去吧,你老婆一定是个瘦的。”军需官一肚子的俏皮话全被引出来,调皮的先笑一笑:“殿下听我说,我老婆才过门的时候挑三捡四,我则算彩礼用了若干,指着婆娘省下来还我。她说衣服不好首饰不新,我说你貌比花好,不用首饰。”
许王哈哈大笑,啐道:“滚吧!你这杀才,和你说几句心里话,引出你一肚子的话!”
城头士兵林立,城下大军围城,眼看大战在即,殿下还在和人说东说西。
宗行风猜测他说的是什么,同时醋意上来,想来必定是说公主。许王大军不少,混入几个探子很是容易。打听得公主十分娇纵,当着人打过殿下几回。而殿下唯唯诺诺不敢回话,军中怨言一片。
公主的娇纵,宗行风早有所闻。安陵国君的三个孩子,两儿一女个个不是好性子。长皇子暴虐,小皇子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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