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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火了,他的嗓门更大了:“我的小祖奶奶,怕是国没有亡,这个家就叫你折腾垮了!”
爷儿俩一声比一声高,招惹得全家人和活计们都跑到院子里听,连还在月子里的叠玉也跑出来看,只有掌柜的老太太耳聋还呆在楼上。
只听怀玉又喊:“要是中国人都跟您一样,中国也就亡定了,您愿意当亡国奴您去当,我不当!”
一院子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傻了眼,洗玉要进屋,被叠玉拦住了,她说:“就怀玉那脾气,我们谁也劝不了,德宝,还是你去劝劝吧。”
我犯难,没动劲儿,叠玉着急:“再不进去劝劝,把掌柜的气个好歹可怎么办?”我只得壮着胆子进了屋,只见掌柜的涨红着脸拿,指着那片宋朝的玉蝉对怀玉发狠的说:“知道这玩艺是干什么的吗?这是古人死了放在舌头底下的,怀玉呀,你是不是想让你爸爸明天就用上这个玩艺啊?!你说呀?!”
我赶忙拦住掌柜的:“哎哟,掌柜的您怎么说这不吉利的?”
掌柜推开我接着吼:“你说呀!说呀!你要是真存这个心,爸今天晚上就成全你!!”
我又忙劝怀玉:“怀玉,你就跟掌柜的说句软话吧,要是真的气着了掌柜的,那可怎么好呀?”
怀玉也是红头涨脸,还带着一股子委屈,她憋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猛的抄起那玉蝉往地上狠狠一摔,只听“啪嗒”一声脆响,那片足有七八百年岁数,起码能卖几十块现大洋的的宝贝玩艺眨眼的功夫就成了碎末儿,摔了玉蝉,怀玉就拉门奔出了屋,一溜小跑上了街。叠玉和洗玉喊都没喊住,
再瞧掌柜的,脸都青了,立在那儿一劲儿的运气,我又忙劝了几句,这功夫,叠玉和洗玉已进了屋,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掌柜的,我也就闪到一边,把那满地的玉蝉碎渣归拢在一块。一边归拢我心里是一边揪着疼,怀玉也忒太不是脾气,凭什么跟当爹的发火就摔了这珍贵的玩艺儿?这可是花银子卖来的稀罕玩艺呀!可想到掌柜的刚才咒自己的那话,又觉得这玉蝉碎了也罢,反正这是个不吉利的玩艺,也许就应了那句老话,破财免灾。
财是破了,可灾还是落在赵家身上,就在清明节的头几天,怀玉真的出事了,她是因为反日宣传的罪名,叫租界的日本”白帽”警察抓进了衙门。天津卫的老百姓都知道,说日租界的警察衙门是鬼门关一点也不冤枉他们,中国人在日租界甭管触犯他们什么戒条,抓进去少说也得脱一层皮,如果是抗日的罪名,那可就是九死一生,那些年海河里时不时飘起装着死人的麻袋,捞起来一看,都是受过刑挨过打的,八成都是日租界警察署要不就是海光寺日本驻屯军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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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第四章(3)
那天我们是晚上十点钟得到信儿的,掌柜的正为怀玉大老晚的没回家犯急呢,就听有人把大门砸的“咚咚”直响,我赶忙打开门,就见一个蓬头散发的姑娘跌跌撞撞跌了进来,原来这就是跟怀玉一块儿到日租界贴标语的同学,叫梅子。经梅子一说,才知道怀玉跟着几个学生,摸黑溜进日租界贴抗日标语,在三岛街也就是今天的新疆路,被租界的”白帽”警察抓进了警察署。
一听这话,掌柜的顿时就瘫坐在椅子上了,脸刹白,足足半天没啃声。
怀玉和洗玉在一边叫唤着乱跺脚。我心里跟刀子剜似的,对掌柜的叫:“掌柜的,您别这么楞着呀,赶快想法子救怀玉呀!”
掌柜的这才醒过梦似的喊:“叠玉,快把雄飞叫来。”
叠玉说:“孩子他爸还没回来呢。”
掌柜的冲我喊:“德宝,快,快去码头找他回来!”我应了一声,立马就朝大门外跑去。
虽然是快到清明了,街上还刮着冷嗖嗖的风,一出门我就打了个寒战,我从东门一直奔到海河边上,再跑到陆雄飞当家的大连码头,还不到小半个时辰。待我跑进大连码头里边时,早已浑身上下都叫汗水湿透了。一打听,陆雄飞居然还不在,我这心里“咯噔”的一下,再一打听,说是陆雄飞今天晚上在满福楼大酒店有饭局,我这又马不停蹄的往满福楼跑,到了那家酒楼跟前,还没沾门边呢,就被几个粗头大脸的人拦住了,一瞅就知道是青帮的人。见我汗头涨脸的一身短打扮,他们便粗声大气的问我是干什么的,我忙自报了家门,说是东门脸“恒雅斋”掌柜赵如圭吩咐找他女媳陆雄飞的,正巧门里走出来陆雄飞的手下臭劣咕,他常到家里找陆雄飞的,所以认识我,见了我格外地客气,听说有急事儿,他便领我进了满福楼的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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