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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自己的脚底下踩着缭绕在深渊的云雾,身侧是光秃秃的悬崖峭壁,而上方是一双青筋暴露的手。
自己就这么悬在半空,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白飞白趴在悬崖边,脸涨成猪肝色:“公子!抓紧!”
处于生死边缘的花半夏反应极其敏捷:身子立刻呈壁虎状伏在岩壁上,借着白飞白的力气,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双脚都难看地在半空中乱蹬。
白飞白发狠地扯,花半夏艰难地蹬,两个人的手都几乎要脱臼。
正露出了一线希望的曙光,她刚露出一半的头又突然沉了下去,下方传来花半夏的大叫:“白大夫,松开左手!”
白飞白的心不禁一沉:山崖边多毒蛇,难道遇上了?
这么一想,他的手却握得更紧,额头直冒热汗:“公子莫怕!我这就拉你上来!”
两个狼狈不堪的人在悬崖边展开了更狼狈的拉锯战。花半夏在底下越是吼“松手”,白大夫就越是坚决不松手。
毕竟实力悬殊,悬在半空的花半夏像个吊在白大夫手里的木偶。“木偶”这厢道:“白大夫你松手,我……”话头便第六次被打断,那厢的白飞白咬牙切齿,那牙、那手、那眉头都像铁打似的坚硬:“我绝不会弃公子于不顾!”
“木偶”急得要撞山。终于狮吼:“白飞白!我看见了灵芝!”
半刻钟后。
花半夏稳稳当当地盘着腿坐在崖上,把那株盘面大的灵芝在手里掂来掂去,喜滋滋的:“这可是百年难得的灵芝,有了它,被牛头马面抓走的人都能抢回来啊!”
白飞白坐在她面前,脸色却很难看:“被牛头马面抓走的该是在下。公子方才,吓得飞白几乎魂归地府。”
花半夏正将灵芝小心翼翼地放进竹篓,闻得此言,戏谑一笑:“以白大夫救人无数的功德,想必阎王也不敢收。半夏若是以一命换得数人性命,指不定白兄百年之后还能携小弟往西天极乐净土一游呢。”
白飞白的脸色变了变,却变得更加难看:“公子以为,用自己的命换别人的命,是功德无量?飞白却不能苟同。我行医数年,只知人命可贵。公子既这般舍己为人,去庙堂上做个死谏的谏臣,或是去江湖上劫富济贫一夜成名,比在悬崖边摔死,可要实在得多了。”
冷冷丢下这么一大堆话,也冷冷丢下神色复杂的花半夏,白飞白冷冷地起身走人。
这个白大夫,怎么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白大夫请留步,”花半夏站起来,拍拍自己沾了落叶的衣裳,神色似有些无奈,又带着些认真:“我不知道是哪一句话引来白大夫这么一番奚落。白大夫或许不相信,但姑且就当半夏是亲眼目睹了村子的惨状,也被白大夫的坚持无畏感动,方才如此为人吧。无论如何,半夏此生,从未有过自轻自贱的时候,从未轻易就舍了自己。我既然能徒手抓住要咬人的竹叶青,自然也不会在悬崖边摔死。”
白飞白冻在了那儿。不动,也不说话。
白飞白站着不动,花半夏便也站着不动。白飞白沉默不语,她也沉默不语。两个人这么默默地站着,时间长了,便有些说不出的怪异之感。花半夏甚至有一种冲动,想用力将他的身子板过来,想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但那,毕竟是太过荒唐。
花半夏试探着问:“天色不早,我们下山吧?”
就在步子将要迈出的瞬间,阳光破入林子,落在两个人的脸上,落在白飞白转身的瞬间,落在他漆黑如墨的眼睛里,落在两人相对的视线中,形成一道美丽的光晕。
“医者如父母,飞白只是、只是为公子担忧,才言语过激……”在这片美丽的光晕中,白大夫的脸看起来甚至有几分局促。他朝花半夏伸出手,声音很轻很轻:“山路难行,公子还是牵着飞白的手……稳妥些。”
此时分明是秋天,眼下分明是黄昏。
花半夏有那么一刻,感到春风拂过了自己的面庞。
但,也仅仅是一刻罢了。
她迟疑着伸手。那双手有着一些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茧子,但很宽厚,能将自己的手完完全全地裹着。这双手,很暖。
相视,浅浅一笑。
与此同时,花半夏心中那另一个自己却毫不迟疑地狞笑起来:算是歪打正着吧,看样子我是真的能留下来了。哼,方轻盈、木公公,还有纳兰将军,你们这堆杂七杂八的,我看你们要上哪儿找我去!
☆、妇德经
当一双影子随着落日投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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