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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苍仍旧没有说话,眼波深深的不知在想什么,忽然笑了笑:“他身体是怎么回事,和上次相比怎么好像老了几十岁一样?”
墨珩本被她笑得惊心,就怕她说出一些很无所谓又极度无情的话,那样他不知道他那位苦心孤诣的父亲会不会承受得住,但她问起他的身体。
还好还好。墨珩重重松了一口气,如何都不要紧,只要她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关心就好。任何人任何事,她最最叫人没辙的就是那颗心,现在她还愿意关心,就是最好的了。
墨珩道:“父亲本不让我说的,可难得你愿意问,我也不瞒你。”语气微沉,“是那次的毒反复了,大夫说再没有行之有效的药,他就会以几倍于常人的速度衰老下去……就像你见到的那样。”
苍苍一惊:“那毒不是已经解了吗?”
墨珩摇头,大夫也理解不了的事,他不知道能怎么说。
车子在慕府所在的巷子入口停下,苍苍下车看着侯府一行人离开,明明想上去跟车里那人说几句的,可是临到头了,不知怎么动也动不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感谢他今日的所作所为,还是为过去的下毒道歉?
她转身自己默默地走回去,不知何时,太阳已经西斜,幽朦彤红的霞光晕染在碧空中,仿佛最最上乘的颜彩画,触之不及的离世天堂。
她才发现自己在巷子里徘徊太久,身边只有沈城几人。
“对了,沈涛呢?”她终于记起那个被她支使出去然后就没见回来的可怜跑腿。
“小姐,我在这里。”沈城还没回答,一个低低的声音便回道,一个人影从巷子的阴影里走出来。
原来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这里了,只是苍苍没有发觉。
她上下看看他,没见有伤,放下了心,又有些奇怪地问:“你去哪里了?半天不见回来。”
这个木讷的年轻军人红了脸,低头说:“属下本是去春风得意楼找王二公子,我到了楼里,请小二帮我悄悄唤他来,可是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
“却是什么?”
苍苍听得认真,却见他一时打住不说了,奇怪地看去,只见他盯着自己身后,两眼直发直,默默地往后退去。
她身后有什么?
下意识想要回头,风从巷子那头、从她的背后吹来,勾起她耳边的发丝,正好掩盖了视野,令得她顿了一顿,就是在这个停顿的片刻,一个纯澈如水晶、清逸如春阳的声音,跟着风一起飘进耳边。
“苍苍。”
那个人这样唤,同一个音符,同一个声调,在别人口中平平无奇的两个字,此时却是惊天彻地波澜壮阔,直直撞进苍苍心底。
她一滞,以平身仅见的高速霍然转身,然后在凌乱震荡的视线中,看到那个想念了整整二十五天的人。
他安坐在轮椅中,目光纯净,容颜如画,对她展露一个浅浅的笑:“在里面左右等不来你,便出来看看,这些日子,你可安好?”
162我想你了
那是做梦一般的声音,在古老蜿蜒的深巷里和晚风缠绵着,又仿佛夜深人静之时,不知哪个幽寂的角落传来的更漏声——这些天,每个夜晚她都听多了,有时觉得那是只自己一人可以听到的、光阴轮回的呓语,一声声告诉她这个新的人生,仍旧要独自一人走很长很长的路。
从来不知道,生命中少了那么一个人,白天和黑夜会空出那么一大块,怎么填补都填不满。
此时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好像哪里陌生了的身影,还有一种宛在睡梦中的恍惚感,隔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才怔怔地问上一句:“未名?”
他便点点头,寻常而认真地回答:“是我。”
她好像没听到,又问一声,走上去低头仔仔细细瞅着他,忽然变脸:“你还知道回来?没事到处乱跑,招呼都不打一声,你知不知道,”她咬牙双手一提,将他的衣领扯起来,盯着他的眼睛说,“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了!”
几乎是叫出来的话,回荡在巷子里,惊起一波又一波的回音和一只又一只晚归的鸟。
四只黑漆漆的眼眸相对,她很是生气,他微微惊讶。而后惊讶变成一抹欢愉,清清楚楚不加掩饰地写上瞳仁,她的生气便有些挂不住了:“你笑什么?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