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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做了夏时的时令菜七品,并有一品罐子闷的山鸡丝燕窝很是好吃。四姐妹围着桌子坐了,身后各自的宫女服侍着布菜。宁阳虽没接受过严格的餐桌礼仪训练,可面前正有学习的榜样在。
纯阳文静地端着碗筷,贴身的宫女布一道她吃一道,小口慢嚼,轻易不发出声音,更是将食不语的规矩发挥到最高境界。宁阳在一旁看着很想苦笑,她虽是个安静的,可似乎也没安静到这份上,难不成以后真要餐餐都这样吃饭?那岂不累死?她抬头去看永阳,却见她的动作也同样优雅,却没有纯阳那份拘谨,脸上始终挂着笑,动作也大方利索很多。想吃什么就往哪里看一眼,身后的宫女立刻给她布到碗碟里。只是永阳却不是个不说话的,她咽下口中的饭食,对着安阳笑道:“你这猴儿,吃顿饭碗碟叮当响,可小心着日后出丑。”
安阳不以为意地从碗碟中抬起头来,撅着嘴道:“有什么要紧?像你们那样吃饭难道不累?”说着又看向纯阳,“二姐姐,你那样吃饭吃得饱么?三姐姐虽然中规中矩,可也没你那么拘谨。你那样,没一个时辰吃不完吧?”
纯阳有些脸红,放下碗筷,咽下口中的饭菜,又喝了口茶水才道:“我母嫔说,饭食吃到七分饱最好,不然会胖的。”
安阳瞪大眼:“怪不得你看起来风一吹就要倒的病西施模样,原来都是李充仪教的!她怎么能这么教女儿呢?你才多大?就想着身材这些事,要知道,现在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不饱怎么行呢?”
永阳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叫什么话?你问你二姐姐多大,你自己才多大?不过是个三岁的小丫头,懂得倒多!而且,这病西施又是个什么?”说着,又看向宁阳道,“三妹妹还是吃得饱些好,四妹妹有句话倒是对的,你们现在还小,长身体最是重要。要讲究起用膳的事情来,我是不提倡吃不饱的,那样骑马射箭都没力气。”
宁阳本听着那句“病西施”心里有些起疑,刚想从安阳脸上看出个所以然来,便听到永阳跟她说话,只得点了点头,暂且把疑虑搁到一旁,对纯阳道:“二姐姐,安阳妹妹说的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若是吃不饱,个子小小的也不好看吧?”
“可是,母嫔她……”纯阳有些为难,看起来似乎很怕她的母亲。
“甭管李充仪!回头我去和母后说,再让她乱教女儿!”安阳义愤填膺地道。
这一说却把纯阳吓坏了,立时红了眼:“四妹妹,求你可别跟皇后娘娘提,母嫔会被训斥的……”
安阳却很生气:“我听说她平日里教导你可严厉了,常不许你这样不许你那样,还逼着你在众姐妹中出头,你平日不知挨了她多少骂,竟然还这么为她着想?”
这些事宁阳倒是头一回听说,看着纯阳低头不语,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心里不免有些感触,便道:“四妹妹,不管怎么说,李充仪毕竟是二姐姐的母亲,世上哪有真真狠心的母亲,又哪有真的会恨母亲的女儿。二姐姐也有二姐姐的苦衷。”然后,又笑着给纯阳出主意,“我看不如这样,二姐姐在李充仪面前用膳时,就按着她的要求做。只每日午时与我们一道用膳时要吃饱,反正我听说午时吃得再饱也不会发胖,如此岂不很好?”
纯阳没想到宁阳会出这种主意,顿时眨着水雾朦朦的眼睛看着她,愣愣地道:“如此岂非是在欺骗……”
“哎呀,这算什么欺骗!这正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啊!”安阳拍掌道,又笑嘻嘻地瞥着宁阳道,“真看不出来,三姐姐看起来是个循规蹈矩的,原来也只是表面上啊。”
宁阳忙笑着捶她,四姐妹便都笑了起来。一顿饭规规矩矩地开始,却以打闹笑骂收尾。毕竟宁阳的身体里藏着现代人的灵魂,虽然性子安静,终究受不了彻头彻尾的古板规矩,而其他几个公主,最大的也只有十岁,都还是些孩子。
下午,刘司籍开始教着宁阳和安阳写大字,从认识各种各样的笔开始,到如何执笔,蘸墨,如何运笔行走,每一步都讲解得细致。西瑾和月桂都跟了进来,在一旁侍候研磨。宁阳前世因着专业所向,学过毛笔字。尽管写不到书法大家的水平,可也有模有样,过年时写对子或是表姐结婚时的喜帖她都执过笔,以现在不足四岁的孩童来说,她对自己的书法水平还是有些自信的。
可是,小孩子的手脚运用起来确实有些麻烦,而且她这几年也未动过笔,因而有些生疏。但这也是再好不过的,一切从头练起,既能把基本功打得扎实了,也不会让人起疑。她一笔一画地写着,刘司籍走过来指导了几句,眼光就被安阳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