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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马上答道:“回驸马爷,奴婢不甚清楚。只是听闻下午厨院儿那边似是出了些乱子,至于是何乱子……没见有人议论,因而奴婢也不清楚。”
柳子轩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去将宫正唤来。”
锦兰闻言忙福了身退了下去。方宫正没一会儿便来了屋里,见柳子轩立在窗前正赏着院儿里的景致,墨发随意系在身后,袖袍轻拂,姿态淡雅,看去与平时无异。只是驸马爷很少召见她,她心中已猜出一二,这便福身行了礼,候在一旁。
柳子轩慢慢回过身来,仍是一派温润笑意,只开口问道:“唤宫正前来只为有一事相问,还望告知。”
方宫正心里复杂难言,福身说道:“驸马爷尽管问,奴婢自是……知无不言。”话虽如此说,她却是略微垂了垂眸。今日之事是她的错,公主的话她就更得依着,公主不想叫驸马爷知道,她自然是不能说的。只是驸马爷叫了她来,若能瞒过去,她自是要尽力瞒着的。
“那便多谢宫正了。”柳子轩略微颔首,说道,“听闻今日下午厨院儿里出了乱子,可是……公主伤着了?”
方宫正闻言一惊,公主明明已经下了令不许叫驸马爷知道的,不知驸马爷从何处得知?可是哪个宫女多嘴?心里猜测,她面儿却是镇定,说道:“回驸马爷,厨院儿里何曾有乱子?是哪个造的谣?”
柳子轩闻言抬起眸来,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微微垂眸一笑,缓缓说道:“哦?如此说来,府中无事?”
“自是无事。”方宫正垂首浅答。
屋里安静了下来。柳子轩看着旁边架子上的一株墨兰,并不抬起眼来,只慢声说道:“宫正方才知无不言的话,可是在欺我?”
方宫正闻言抬起眼来,见驸马爷仍是温润谦和之态,神色语气皆与平时无异,只是却不知为何,桌上的灯盏映着他低垂的眼,竟叫她脊背倏地一寒。她不免惊了惊,忙跪下说道:“回驸马爷,奴婢不敢!”
柳子轩微微笑了笑,缓缓转过身去,望着窗外景致,慢声说道:“宫正既要瞒我,想必亦有苦衷。如此……那便我来说,宫正来听,何如?”
方宫正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却垂首说道:“驸马爷说话,奴婢自是洗耳恭听。”
柳子轩摇了摇头,微微侧首,纤长的指节抚上那盆墨兰,不疾不徐地说道:“今日进屋时,公主屋中尚留有药香,我略通医理,便是些微余味,又怎能不知公主用了药?”
方宫正垂着头,心里暗惊。柳子轩却又边抚着墨兰边淡声说道:“公主性子率直,向来不爱规矩束着,晚膳却叫了宫人布菜,是何事……叫她改了性子?”
见方宫正不答,柳子轩不急也不恼,继续慢声说道:“若是平日,公主定不会叫我如此早便回沁怀居来,今夜又是一反常态。”他略微抬起眼来,看了方宫正一眼,温声说道,“宫正还想接着听?公主素日身子安康,面色红润,今日那面色虽红润,却非由里而发。”柳子轩微微摇了摇头,“内侍府将宫正派来公主府当差,公主如此一反常态,宫正竟毫无所知,不知可否算是失职?”
柳子轩话说得慢,方宫正却早已心中暗服。说起来她也是有些私心的,今日自己犯了这么大的疏漏,若是一心帮着公主,想必处罚定会轻些。公主府的日子自然比宫里好过许多,哪个愿意被遣回内侍府重新安排差事?况且她这般犯了错儿的,若是遣回去,便是不被打死,也定然再轮不上这等好差事了。只是她打错了主意,以为一心帮着公主,罪责便能轻些。然而这公主府里,其实公主是孩子心性,要哄要瞒怎么都容易,不好糊弄的却恰恰是驸马爷。听说上一任林宫正也是驸马爷想着法换走的。
方宫正叹了一口气,自知瞒不过,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跪在地上说道:“奴婢该死,不该有意欺瞒驸马爷。此事、此事乃是奴婢的过错!”
柳子轩只“哦”了一声,便摆弄着那盆墨兰,不再接话。
方宫正明白他的意思,便继续说道:“今日午时,奴婢本在小憩,宫人来报说公主去了厨房,要跟着厨子学菜。奴婢一听此话,心里便急上了。公主养在宫里,自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儿的,奴婢怕公主伤着了,这便带着人急急忙忙赶去了厨房。却不想……公主正往锅子里下着菜,奴婢喊了句,却把公主给惊着了。这盘子砸进了水里,那水、那水便烫着公主的胳膊了!”方宫正一个头磕在地上,悔道,“奴婢该死!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枉为这么多年的老宫人了,竟出了这等错事!”
她头磕在地上,砰砰地响。却不知窗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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