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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的,你父皇还能这般器重于他?倒是你,心里别老惦记着你外公不满这桩婚事,待去了相国府上,就给我忘了这茬!一应规矩言语都给我做好了,倘若丢了我的人,定不轻饶你!”
见元皇后语气又严厉了起来,安阳本想亲近的心思顿时又缩了回去,只乖乖点了头,不敢再说什么。
待安阳回了公主府已是晚膳时分,在屋里换了身衣裙便往旁屋里用膳。那林宫正昨日便回了内侍府,因着医官来把脉时竟真如柳子轩所言,虽无嗽疾却有心病。林宫正回内侍府时,柳子轩亲自去见了内侍府大臣刘伯求,两人不知如何聊的,只知最终刘伯求应下给林宫正安排些轻省的差事,也好叫她调养身子,公主府里会另派个晓事的来。
新的宫正还未到府,安阳自然是与柳子轩同桌用膳,只是她心里念着元皇后的交代,这晚膳便用得有些心不在焉。柳子轩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却是不问。待用过晚膳,屋中掌了灯盏,柳子轩临窗而坐,看着古书手札,安阳独自坐在床上思索纠结。
屋中静寂如水,柳子轩间或抬起眼来往床榻边看上一眼,见安阳皱着眉不知在烦恼什么,只是见她眼睫微动似是有抬眼看过来的趋势,便自垂下眸去,继续看书。
如此反复几回,安阳终是坐不住了。起身走到窗边的桌旁,自己搬了把椅子坐下,说道:“轩哥哥。”
柳子轩合了书简,抬眸温雅地笑道:“公主终是肯说了?”
安阳闻言愣了愣,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她一定又叫人看穿了心事了。只是轩哥哥既然看出她有心事,干嘛不问她,非要她自己来说呢?
安阳心里嘀咕,却还是去相府的事占据得多些,于是低头说道:“今日母后将我留下,说是叫我们挑个日子去相府拜见外公。”
柳子轩闻言只是笑了笑,说道:“那便明日叫长史去相府递上帖子,后日便去拜见吧。”他说得那般浅淡,连愣都不曾愣过,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公主便是为了此事忧虑?”
安阳不知如何开口,她记得那日慈仁殿上,母后和外婆给她选驸马的时候,外婆曾说过柳家的门第配不上她,虽然她不这样觉得,但是外公一家确实是因为这个不满的,而且他们原是想着叫她嫁个对元家有利的人。这些时如果跟轩哥哥明说,他会不会觉得很伤自尊?
安阳揪着眉,一副万分苦恼的样子,显然在纠结着更深层的事。柳子轩望了她一眼,却是淡淡一笑,侧首看向窗外的夜色,说道:“相国大人与祖父和家父在朝上的政见偶有不合,想来对这门婚事有些想法吧。”
“咦?轩哥哥……你都知道?”安阳有些愣。他都知道,却还能这般自如?
柳子轩却是微微笑了笑,夜色里浅眸如水,温润却有些惑人,只慢声说道:“公主若是为了此事劳心,轩便承了这份心意。还望公主万勿忧虑,轩自可应对。”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朋友生日,去阳台烧烤,闹到凌晨才散,于是今天果然蔫了~写完三千字就果断发上来,爬下睡觉去……
隐瞒
雪下了一夜,寅时二刻,天依旧黑沉。端亲王府的王妃寝阁外头,奶娘、良儿和子陌已经端着铜盆、玉盂、花皂、香茶等物和朝服在外候着了。
再过小半个时辰,王爷就该上朝了。
屋里的烛火亮着,透过窗来还能映着院外飘着的雪花子,冷风卷着地上的积雪,略微起了一条白带子,雪气吸到鼻子里,有些生疼。微弱的光亮里,三人互望一眼,都觉出了今日有些不同。
往日这时辰来到门外,总能听到王妃给王爷请早的声音,接着就该叫几人进屋把朝服和一应洗漱的物件放了,王妃为王爷穿戴朝服朝冠,奶娘在一旁候着,丫头们收拾床铺,良儿再去把早膳送进屋来。
可是,今日为何屋里没动静?
良儿愣了一会儿,小声说道:“昨儿夜里王妃亲自去厨院儿里熬鱼汤去了,想必与王爷歇息得晚了些,因而误了时辰吧?”奶娘听了哟了一声,说道:“这早朝的时辰可误不得,赶紧在窗外叫一声吧。”子陌却有些犹豫,说道:“这能成么?王爷最不喜人吵着他了。”奶娘说道:“朝事为重,想来不会怪罪。你们两个丫头且在这候着,我这老婆子去叫一声,若是挨了说也说不到你们身上去。”说罢,也不管良儿和子陌拉着,这便上了台阶,垂首于窗外,抬了抬手,这便要敲门。
却在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开门的却是一身中衣的诸葛端云,只见他墨发披散如云,眼睛在黑暗里那般炯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