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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家的女婿便不容易做,这公主是妻却也是君,若真说起来,便是命他如何做他也说不得什么,只不曾想还有打商量的说法。他与这自小便受帝后宠爱的嫡公主只有几面之缘,印象中性子率直单纯,无甚心计可言。只公主毕竟是公主,自幼娇生惯养,脾性可想而知。只不曾想今夜相处下来,竟有些别样的感觉。
“这样也不成么……”安阳见柳子轩只是笑而不答,以为他不同意,顿时心里有些失望,想着今后夫妻二人要以这么疏离地相互称呼,不免有些难过。
她心思藏不住,脸上的表情一看便明。柳子轩见她灯影下,眼睫扑朔,不由说道:“好,那便折中吧。”
咦?
安阳猛地抬起眼来,只见柳子轩眸色温润,虽与常时并无两样,那声“好”却如甘泉醇酿,令她喜不自胜,马上便眉开眼笑起来。
“快要二更天了,早些歇息吧。”柳子轩说道。
安阳点点头,知道明日还要见过公婆,定然又有一番规矩之类的事要忍着,想来就累人。见柳子轩垂眸略微侧过脸去,她便红着脸三下两下除了衣袍,只着了亵衣便钻进了被子。待她躺好,柳子轩才解了外袍,着了中衣入榻。
红帐慢慢放下,屋子红烛燃着,柳子轩阖眸躺着,半点也无越轨之举。安阳只露着脑袋在被子外,偷偷抬眼瞅一眼,又瞅一眼,见柳子轩始终不动,心里的紧张便少了许多,只是竟也略微有些失落。她慢慢放开紧抓着的被子,在被窝里动了动,小手偷偷摸上他的胳膊,然后歪了歪头,轻轻枕了上去。
柳子轩的胳膊略微僵了僵,很快便放松了下来,只眼睫动了动,终是未睁开。
安阳以为柳子轩会跟她说些什么,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说话,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他今日宴请宾客,想来定是比她还累的,安阳这样想着,心里就好受了些。加上白天也真是累到了,没一会儿就睡意袭来,只强撑着在睡去前含含糊糊地说了句:“轩哥哥……晚安。”然后就再没了声音,呼吸渐渐均匀了起来。
屋里静寂如水,红烛燃着,偶尔有些噼啪之声,烛火映在大红帐幔上,微微跳着。帐幔内,男子略微睁开眼,看了看这偌大的喜帐,视线慢慢移到身旁熟睡的人儿脸上,她正攀着他的胳膊,睡得香甜。男子眼里略过诸般情绪,皆是平日里极难见到之色,一般一般,似怅然,似感慨,又似有些说不清的其他。半晌,终是摇头作罢,合上眼,慢慢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是宁阳
求签
宁阳见那卦姑将签符展开,细细看过,眉目间神色不惊不动,无任何波澜之色。宁阳虽本不信签,可既然求了也自然有好奇之心,想知道签中之意,见那卦姑动作不急不缓,诸事如常,倒也不免佩服。她自觉心性极佳,至少耐性算得上好的,可跟这庵堂中的道姑比起来,自是差了一截。
那卦姑将签看得仔细,似是细细看过许多遍,这才慢慢平置于桌案之上,手中渡着佛珠,垂眸看着签文,缓慢说道:“施主若求家宅,此签为下。”
此话一出,宁阳一愣,连带着诸葛绫也愣住,手中的符签也顾不得再捏了,只上前一步,急问道:“签上如何说?”
那卦姑仍是淡然地垂着眸,虽眼看着签文,却觉得早已是记在心上的,只慢声念到:“鲸鱼未变守江河,不可升腾更望高。异日峥嵘身变化,从教一跃禹门过。”
“何意?”刚念完诸葛绫就忙问,倒显得比宁阳还急切。
卦姑也不怪她过于急切,只说道:“此签为受难之时,大鲸未变之象。求此签者,家宅不安。”
“……不安?”宁阳喃喃道,诸葛绫却看着她,不知说什么好。宁阳微微蹙起眉来,问道,“可有详解?到底是如何不安?”
卦姑闻言看了眼宁阳说道:“签文乃问天之意,凡人可知吉凶,此乃我佛慈悲。若施主问如何不安,岂非有窥测天机之意?既是天机,自当不可泄露。命运之法自由天定,不可改,亦改不得。”
命运由天这样的说法宁阳自是不信,她自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可是她也不过是一介凡人,听到不好的事,心里半点也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听这道姑说得深奥,不免也认真起来,只摇了摇头,说道:“不求改,只问可有解?”
卦姑听了这话却是极淡然地笑了笑,慢声说道:“得忍且忍,得耐且耐,凡事进退待时,身不必忙,则功名自在。此签有守时待势之意,谓之施主当心平气和,随遇而安,则凡事可解。”
宁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