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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季裔也只是个方满十六岁的少年而已。只可惜,穆王世子光芒太盛,有谁会注意一个宗室的养子?如若遇不到良君,季裔这一生,尽其所能,也就只能是一国的千乘将军了吧。季裔在短短三个月内把弓骑兵营训练成了一支可对远作战的队伍。骏马皆是千里良驹,将士也皆是善骑马、骁勇能战的好手,一大半选自季裔的嫡系,是他一手培养而来。郑王很满意,对季裔大加赞赏。他预备继续扩充骑兵营,但是暂时不打算上报朝廷。诸位公子都察觉到形势不妙,他们在推测郑王如此厚待老四的用意。大公子伯清向荇提了一计,试图摸摸父王的想法。荇在朝堂上说愿与四兄分忧,四公子表情晦涩地望了荇一眼,郑王却笑了笑,下旨让荇襄理季裔建军。荇和伯清稍稍心安,二公子却不赞同二人的想法。他认为,兴许郑王只是想让荇知难而退。他也许还把荇当成胡闹的小孩子,从郑王迟迟未立世子,并且也未对荇予以重任便可见一斑。六公子最近颇是趾高气扬,他进入四公子府中的时候益发多,与四公子的关系也益发密切。荇因母亲的关系与六公子一向互相为仇,荇在家宴上看到四公子和六公子坐到一起,谁知未瞪六公子,却朝着四公子冷哼一声,颇是不屑。大公子闹不清荇与季裔为敌的目的。季裔是养子,与君位无缘,荇越是仇视季裔,无异于越是把军权推到有继承权的六公子身上,此举绝不明智。可是荇便是这样做了。他不把六公子放在眼里,与季裔反而渐成水火之势。荇去了军中,处处与季裔为敌,在郑王面前告黑状的次数不胜其数。而军队的维持也举步维艰,每次去向大公子要粮要钱,都似乎在扯皮。学堂中,太傅、二公子也在变着花样地刁难四公子,季裔腹背受敌,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简直在挑战他智商的极限。如今,已是齐明十一年的农历三月。大昭第一读书达人贪图安逸,似乎已成了四公子的私人秘书兼作弊利器。但是,他只处理些琐事,政事不沾,策论不写。远在七商城内另一侧的有苏老爷,一边享受着婢女的苏手揉捏按摩,一边望着远处,冷冷笑了笑。&ldo;爹爹,我相公给我买了个珍珠串子,你瞧。&rdo;秋梨面色红润,长着ròu涡的小胖手指着颈子内一颗颗圆润饱满的珠子。有苏老爷嗯了一声,眼角闪过笑意,却道:&ldo;去库房取三万金给五姑娘。&rdo;&ldo;爹爹,你怎知……&rdo;秋梨本来不好意思提要钱买粮糙的事,东拉西扯了半天。&ldo;女生外相。&rdo;有苏老爷瞥她一眼道,&ldo;我得不负你娘所托,把你的下半辈子舒舒服服弄稳妥了才能走。&rdo;&ldo;我娘她老人家知道我嫁了什么样的人家吗?&rdo;秋梨害羞地垂下了头。&ldo;知道。我送信回去,告诉她,你嫁的是当年的救命恩人。你娘极宽心,教我有何事,但可砸银子。&rdo;有苏老爷望着夕阳,全身舒服得眼角快耷拉下来了。&ldo;瞎说!&rdo;五姑娘闷闷不乐了,&ldo;他明明是害我的人,虽然他不知道我就是当年的小狐狸。但他如今待我这样好,我又不忍心耿耿于怀于前事。&rdo;有苏老爷温和地笑了笑,又意有所指地问旁的问题:&ldo;你可知,你相公最近的日子有些麻烦了?&rdo;五姑娘摇摇头,却咕咚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地问道:&ldo;何事?您一贯能掐会算,帮女儿瞧瞧吧。&rdo;有苏老爷垂眉道:&ldo;四公子府中藏着一个祸根,府外也有一个。&rdo;&ldo;我该如何做?&rdo;有苏吹了吹手掌,掌中便凭空出现了一块白玉雕的东西,他递给五姑娘道:&ldo;府内的祸根好对付,府外的祸根要靠府内的压制。四公子也有一块同样的东西,你把这个小东西,同四公子的调换了,然后给府内的祸根。&rdo;&ldo;祸根?啊,您是指……是指……&rdo;五姑娘难以置信地看着有苏老爷,她磕磕巴巴道,&ldo;他可是您的,您的……既然未死,您为何偏要置他于死地?&rdo;有苏老爷笑了笑道:&ldo;有些人,我给他生路,他自己却不大愿意走。这种人,死过之后才能活。以前活着叫屈ru,叫痛苦,死了他却解脱了,痛快了。他想死,想痛快,我便让他尝尝痛快的滋味。但是,你是知道的,你爹爹性子古怪,虽然随和,却不爱让人太痛快,尤其是他的太痛快搁在我的不痛快上。所以,让他一直如此痛快,非我本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