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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幽王府。
先帝对幽王真的厚爱,这座幽王府是先帝在时就赐给胥铭泽的府邸,占地面积极广,碧瓦朱檐,层楼叠榭,过了?拱门和长长的一条游廊,才是入了?后院。
其中一处院落,院门紧闭,在外有侍卫看守,时不时地巡逻队伍经?过,府中的婢女都不会在这里滞留。
青砖瓦黛装饰,入院两边是抄手?游廊,中间是穿堂,石头堆砌成的假山,里头有七个房间,雕梁画栋,惹草装饰,院墙外冒出簇簇红梅,淡淡的梅香散在院子内,四周静谧无声,唯有楹窗后坐着一位偏头眺望的女子。
她穿着华服,朱钗首饰戴在她发髻上?,不曾喧宾夺主,也?不会叫她看起来盛气凌人,她安静地垂目,浑身透着娴雅安定的气度。
有人快步走过来,急忙地关上?窗户:
“王妃自己怎么待在这里,天寒地冻的,万一有风吹着王妃了?怎么办!”
王爷将?王妃看得如同眼珠子一样,王妃要真是染了?风寒,她们?这群奴才重则丢命,轻也?得被罚上?板子。
没人敢掉以轻心。
玉漪这声王妃也?就是在芸梅苑内喊喊,毕竟,主子没有个正经?身份,而?外头还有位对正妃之位心心念念的李侧妃,但王爷的命令如此,府中谁不敢违抗。
这芸梅苑在整个幽王府都是特殊的存在,李侧
妃主持府中中馈,但也?不敢伸手?到芸梅苑,甚至过问一声都不敢。
说?到底,李侧妃还是打心底对王爷有惧怕。
毕竟,要是惹恼了?王爷,王爷可不是什么给人留脸面的人。
玉漪关了?楹窗,坐在软塌上?的女子只是轻飘飘地望了?她一眼,神情冷淡,对她口中的王妃二字也?没有反应。
玉漪埋头,没敢看王妃。
在芸梅苑伺候了?三年,玉漪依旧在看见王妃时会觉得惊艳,王妃生得一双含情目,轻轻睨向人时,总是仿佛含了?无尽的柔情,但玉漪知?晓,不是这样的。
玉漪见惯了?王爷对王妃的盛宠,但很少见到王妃对王爷的好脸色。
她隐隐清楚,王妃其实不是自愿留在王府的,而?王爷对王妃看似深情,却是一个正经?的名?分都不曾给王妃。
玉漪偷看了?眼案桌上?摆着的一枚玉佩,玉佩被放在锦盒中,说?是一枚玉佩其实也?不恰当。
那玉佩被摔成了?两半,如今破碎地躺在锦盒中。
玉漪还记得那日这枚玉佩被摔碎时的情景,那是她头一次见王妃情绪那么激烈,也?是第一次见王妃和王爷争执得那么凶狠。
王爷从不会对王妃强硬,通常王妃冷下脸,王爷就不自觉地退让。
唯独那一日,王爷扣着王妃的手?,声音冰冷得让人心生胆寒,她记得王爷喊了?王妃的名?字:
“许晚辞,我的耐心有限,别惹恼我。”
后续的事情,玉漪也?不知?道,下人全部被撵了出来。
玉漪一见到这枚玉佩,就忍不住地提心吊胆,她勉强地挤出声音:“王妃,厨房送来了?朝食,您先用膳吧。”
她瞥了眼那枚玉佩,低声道:
“王爷也快来了。”
她在隐晦地催王妃将?这枚玉佩快收起来,果不其然,玉漪看见王妃的脸色冷了?下来。
玉漪倏地噤声,她埋下头。
她不敢叫王妃不高兴,否则被王爷察觉到,她少不了一番皮肉之苦。
女子终于合上?了?锦盒,或许该是叫她许晚辞,许晚辞望向锦盒的情绪让人看不透,她手?指按在锦盒上?,用力?得指骨处透着白色,许久,她冷淡地望向玉漪:“把它?收好。”
玉漪忙忙点头答应。
她小心翼翼地将?锦盒捧起,心底隐隐清楚王妃是在透着这枚玉佩怀念谁,但那又如何呢?
王妃会和王爷争执,也?不会对王爷柔情蜜意,情绪冷淡得仿佛从不会笑?一样,但玉漪从没有听王妃提出过要离开幽王府。
玉漪有时候都会默默地想,也?许送这枚玉佩给王妃的人已经?死?掉了?吧。
所以,王妃才会对那人怀念,却不会惦记着和那人重逢。
幽王府,前院书房。
胥铭泽听着属下的禀报,他蓦然笑?了?声,听不出什么喜怒:
“所以,你是说?有人在试图查芸梅苑,而?你们?发现?了?人,又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