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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左腿骨折,右边第三根肋骨有轻微骨裂。Aron责怪地看着她,她则强扯个笑脸说:“看来是真老了,骨头这么脆弱,随便摔摔就折。”他叹口气,拭去她额角的冷汗,说:“又在勉强自己了。不要这样。”
打上石膏后时不时地会痛,主要是酸酸的,实在难受,夜里一直时梦时醒,Aron坐在旁边的椅子里睡着,她一动他就醒过来看看她,直到她闭眼才又接着休息。最后困得不行了,终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睡前嘱咐了Aron帮她给组里打电话请假。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迷迷糊糊的梦境一个接着一个。已经好几年不曾这样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做梦,她竟然有些不愿醒来,直到那个水中央的梦境出现。她绝望地沉入水底,听到声声呼唤,不知是谁在喊,也不知喊的是谁,只是知道有人在,所以拼命地往声源游动,直到隔着一层水波看到一只伸出的手和一张温柔的笑脸。她困惑地停下来,因为她不知道他是谁,不想随便把手交给他。她不知道这样拼命地追寻那个不知名的声音究竟是为了什么,于是,绝望比先前一个人时还要巨大。任凭身体沉下去,窒息感压迫感渐渐强烈起来,直到漫天的黑暗彻底淹没她。
惊坐起来,看清来人的一刻,心头的挣扎比腿上的痛意还要令她绝望。忍下疼,若无其事地问道:“你看到Aron了吗?”
萧文翰穿着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衣领子露出边来,银灰色斜条纹领带打着个半温莎结,和那天晚上没什么两样。他臂弯里还挂着灰色的大衣,病房里暖气开得足,她穿着单薄的病号服也没觉得不适,但看窗玻璃上的霜花,想来外面还是挺冷的。
“他出去买早餐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连眼睛里也没有破绽。
林惜南指着墙角的架子说:“你可以把大衣挂在那里。”
他看她一会儿,依言而行。随后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仍是没有表情。林惜南不知他想做什么,只觉得此时的他像极了觅食的猎豹,优雅地踱着步,等着猎物失控。明明知道他的意图,她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低头寻手机,企图转移一下注意力。却不想刚低头便被他捏住下巴,被迫抬头与他对视。这下子那双黑眸里有情绪了,里面有小小的火苗闪动。但只是一瞬,那里就换成了嘲弄。
“瞧这脸色差得……他是不是满足不了你?”顿了顿,他补充道,“看他那身板,确实不怎么样。”
林惜南一愣,瞬间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怒极,顺手一个巴掌甩在他脸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指着门口说:“你给我滚出去!”
萧文翰没料到她这反应,脑袋被打得偏了过去,缓缓转头,太阳穴直跳。林惜南被他眼里的狠戾吓得呆住,下一刻双手被他一只手制住,抗议声还未出口,他已低头一口咬在她颊颈相交处,疼得她立刻哭了出来。想抬右腿踢他,肋骨上的疼痛蓦然放大,而他亦及时地拿膝盖压住她右腿。她完全被制住,任她怎么哭他都不松口,隐约闻到血腥气的时候他才放过那一处,颈间随即传来痛感,他啃咬吮吸,一路往下,直到锁骨处才作罢。就这一会儿工夫,林惜南已把存了这几年的眼泪流尽了。所以当他拿了大衣站在床尾,冷笑着看她说出那句话时,她根本连理会的心情都没有。
他说:“林惜南,你竟然比我预料的还要老些,老得都快嚼不动了。”
第三十七章(上)
其实以一个优秀的同声传译员对时事的掌握程度来说,林惜南不可能不知道曼哈顿正在发生的事。早在两年以前,她就在计算机杂志上读到过萧文翰的论文。全英文书写,遣词造句完全没得挑。那上面的作者所在单位已经是MIT。这半年,他所在的MT公司与原先的市场占领者EG的争夺,从一开始就被敏锐的媒体嗅到了上世纪末网景与微软争霸的气息,关注一直没断过。与那场惨烈的战争不同的是,华尔街衰落了,战场扩展到整个曼哈顿;MT不是网景,EG不是微软,所以这场信管系统的挑战,MT这个后来者,凭借着萧文翰的成果,完胜。
她知道,只要她留在纽约,只要Aron留在金融圈,与萧文翰狭路相逢是迟早的事。抛开这一切,他们过去的身份也注定了成不了陌路。她一度以为,他们之间感情不再,至少师生情谊还在吧。可事实证明,他对她,连那一点尊敬也不剩了。当Aron提着餐盒进来,她依然半埋在枕头里抽泣,丝毫没有掩盖隐藏的意思。这些,他终究是该知道的。更何况,那么明显的伤痕,怎么掩饰得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林惜南已经完全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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