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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停战本身,我坚信(正如一九五一年十二月三十日出版的一期《新闻周刊》杂志所记载的那样),共产党领导人实际上很希望停战,而且五角大楼也同意我的这种看法。地面战争从六月份开始就处于一种相持状态。双方都以远远超出军事需要的代价沿静止不变的战线保持着庞大的军队集团。双方都面临一种很简单的选择:或者决心扩大战争,或者设法停战。我已经谈过本人的如下看法,即向鸭绿江发动进攻可能要付出很大的伤亡,而军事上却又得不到多少好处。中国人无意把战争扩大到其他地区,也不希望他们自己的国土遭受我空、海军的轰炸、炮击。很明显,停战对于双方都是有利的。
事实证明,停战谈判是极其困难的。但是,我内心始终坚信,除进行谈判之外,再无其他合理的办法。武装侵略被阻止。侵略者被赶走。我军牢牢地占领和控制了一个更有利的防御地带,这个防御地带大部分处于三八线的北朝鲜一方,而不是南朝鲜一方。不错,在经过数次谈判之后,停战协定即将签字之际,中国曾发动过一次强大的攻势。但是,它根本不象某些人所指责的那样是这场战争中规模最大的一攻势。这次攻势只不过占领了几个警戒阵地和一些没有多大战略价值的地区。而且,所有这些地方都完全位于三八线以北。这次攻势只不过是敌人最后的一次徒劳的尝试,旨在将我们推向一道比较难以防守的停战线上,以某种所谓的“胜利”来结束这场战争。我们牢牢地守住了坚固的防线,而没有采取有人提出的直接打击中国的对策。鉴于上述所有情况,加之中国人也希望停止战争,难道这还不是进行谈判、停止战争的时机吗?
我们是否应该参加谈判姑且不谈,有一个情况是肯定的,即从华盛顿发出的许多指示增加了我们整个谈判的困难,并且大大推迟了最后协定的达成。这类指示曾不止一次地打乱我谈判代表的计划,使他们失去了唯一可以博得共产党尊重的那种有力的支持。有这样一个最典型的例子。在我方代表已表示坚持要在停战条款中写进禁止修建新机场和修复老机场的内容之后,华盛顿还指示他们在这个问题上作出让步。当时,由于我们的轰炸,在整个北朝鲜已经不存在一个可供作战使用的机场了。如果没有上述限制,共产党人就能够将其战斗机从满洲调至北朝鲜(停战协定一签定,他们立即就这样做了)。这样,他们便能打击南朝鲜的深远后方。华盛顿的这一命令实在让人有苦难言。
华盛顿还命令我们改变自己的如下立场(其理由是苏联没有参战),即反对苏联象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和其他一些国家一样作为中立国监督委员会成员的立常这场战争是苏联怂恿、挑起的,对方作战的坦克、飞机、大炮也是由苏联提供的。把这样一个国家也算成是中立国实在是天下奇闻,因此我们竭力反对将其作为中立国监督委员会的成员。可是,华盛顿命令我们仅仅把苏联与朝鲜有一条共同边界作为反对其担任监督委员会成员国的理由。这个态度上的变化肯定会使共产党觉得我们承认了自己的软弱无力。
另外,我并不认为由于举行停战谈判就使我国人民丧失了什么尊严。我不相信我们国家的独立遭到了任何损害,也不相信深深扎根于我们心中的道德观念、对上帝的信仰和为公理的最后胜利而献身的精神已淡漠下来。
五十年前,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个时期(许多人对这个时期至今仍记忆犹新):在一个国家明确表示采取一项方针之后,即使军队土崩瓦解,人们也不考虑进行谈判。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一九一七年四月的尼维尔之战和其后十月份陆军元帅道格拉斯·黑格爵士指挥的法兰德之战,使得千千万万个英国、法国和德国的健儿们尸骨如山,血流成河。然而,不管为了何种原因,获得何种好处,付出这样惨重的牺牲是否值得,历史肯定是要提出疑问的。这种极其重大的损失当时确曾使某些政界人物的头脑变得清醒起来。但是,那一年虽然有进行谈判的好机会,他们却缺乏应有的眼光和勇气采取其他合适的步骤,而继续在那里追求所谓“胜利”。结果,形成了军事上的相持局面,双方的鲜血几乎流失殆荆其实,稍有头脑的人在当时都会采取行动停止这场战争的。
劳埃德·乔治在视察前线之后说:“如果人民真能了解到实情,那么战争明天就会停止。可是,他们自然不了解也不可能了解实际情况。记者们是不会报道的,新闻检查也不会让真相透露出来。战场的情况令人毛骨悚然,是人们精神上所不能忍受的。我感到我再也不能继续干这种流血的买卖了。”(引自利昂。沃尔夫所著《在法兰德战撤一书。——作者)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