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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你就该知道,这眉眼活生生宛如、当年的天枫一般,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凤君知她自说自话,也不答应,见她伸手颤颤微微抬起来,也顺着她将脸颊贴上去。
“我怎么、能认不出来呢?”东方潇然眼角泪光盈然,这几日昏昏沉沉间全是当年江南四月天,那一年,是她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
回忆仿佛破碎的画面一幅一幅闪过眼前,闪来闪去是那谪仙一般的男子决然离去前哀婉的泪眼,自己派出能调动的所有影卫在天下间寻找,最后得到净雪被烧成白地的消息,接着先帝驾崩,毫无悬念的登基……
二十年弹指一瞬,不知要刻意遗忘还是别的什么,竟没有几次梦里有他的时候。偶尔醒来会想,不能入梦,可是还在这世上某处活着吗?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凤君自己都奇怪这个时候自己为什么想到这句话,只是那么自然而然就说了出来。
东方潇然也不以为杵,反而挑了挑眉,认真看着她,“你是怪我当时不知珍惜么?”
凤君不应,算是默认。
之后一时极静,满室只闻凤君悠长和缓的呼吸和东方潇然忽快忽慢的喘息,窗外的雨渐渐大起来,水滴打在琉璃瓦上哗哗作响。
风过时一扇窗子砰的一声关上,东方潇然仿佛忽然从迷梦中惊醒,眼睛半合起来,慢慢问道:“你可以不可以告诉我,天枫他是否还在人世?”
凤君一惊,颇有些踌躇,父亲在天外天的事情,除了几个长辈,连净雪宫的人也不清楚,是不是该告诉她呢?
“不能说吗?我知道了!”东方潇然长长吐一口气,仿佛压了二十年的石头给搬了去。
凤君抿一下嘴,终究没有开口。其实她如此表现,已经是告诉东方潇然父亲活着,否者直接说过世即可,完全不必如此犹豫。
这一瞬间的恍神,东方潇然又睡过去,凤君探了探她的鼻息,仍旧活着。
再守片刻,站起身才想出去叫御医,走出四五步,东方潇然忽然低呼,“天枫……”
凤君急回头,见她半睁着眼望着寝宫一处帘幕之后,那幕布随着微风轻摆,晃了几晃,当真转出个人来。
山陵崩
那人的一身白衣,在寝宫里柔和的珠光映照下,似乎本身也发光了一样,行走间衣发拂动,翩然若仙。
凤君努力眨了眨眼睛,终于控制住表情,低呼道:“爹爹?”
月天枫点一点头,唇角勾起来,轻笑道:“若儿不信是我么?”
“不、不,我是说,您怎么来了?”凤君不自觉撅起嘴。
上次自己回栖凰山探望都没见到,爹爹却自己出山了,还出现在皇帝的寝宫里。心里实在不是味儿!
月天枫走近,宛如在自己家里一般随意坐在凤床边上,轻轻揽过凤君,细细看了,点点她的鼻尖心疼道:“瘦了许多,辛苦了!”
接着浅笑着转向东方潇然,正式介绍一般道:“这是我的女儿月凤君!”
凤君偎到父亲怀里蹭了蹭,一时间觉得心里满满的,安心恬然,轻声道:“没有瘦,只是结实了些,爹爹不要担心。”
东方潇然眼里的光芒明明灭灭,天枫如此的语气态度,想是早已放下了,可是他今天又来看自己,惨笑道:“你来见我最后一面么?”
月天枫迎着她的目光不闪不避,点点头,“是。”
“好、好……”东方潇然点点头,心里似乎有许多话要说,涌到喉头又一句也说不出来。
该说什么呢?
“当年不是我派人绞杀净雪宫”吗?二十年执掌天下万千黎民生死,她做事从来不需要理由。
也早已经学会,对已经发生过的事认命,对可以改变的事情尽力。杀伐决断一念之间,即便一念之外,不管那事情是不是她做的,她都要负责。因为天下是她的,天下不仅姓东方,重点是属于叫东方潇然的人!
“我一直想着你”吗?似乎说出来自己都会觉得好笑,躺在君卿环绕的后宫里,有什么理由这么说呢?
二十年来午夜梦回,江南的山水都模糊了许多。仿佛是浸了水化开的泼墨山水,心里知道那是山水,却只不出哪里是山哪里是水,山是怎样的山水是怎样的水。
又或者简单一声“对不起”吗?
对即成的错误,对不起没有任何作用。她不屑于说,天枫无所谓听!
那么,罢了罢了,就如此吧……
月天枫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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