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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府考生员(俗称秀才),荆州知府李士翱看见这名儿,认为大不妥——可能是觉得不敬。白圭(龟),这不是将来要戴绿帽子么?
其实,龟这东西,在中国远古时并无恶名,且是圣人怀中必抱之物,占卜也少不了它。人们对龟,只是崇拜,认为它象征神灵、吉祥、长寿也。古代名字里带有“龟”字的,多了去了。仅仅唐代就有楚王灵龟、嗣曹王龟年,大臣有崔从龟、王龟、刘崇龟、李权龟,幕僚有乐朋龟、薛元龟,协律(音乐官员)有李龟年,进士有张仁龟,白丁名士有陆龟蒙,道士有解元龟。白居易甚至直呼他侄子做“龟儿”……也并无不敬。
可是后来汉朝的文字学家家许慎写《说文解字》,硬说乌龟是没有雄性的,如果要生小乌龟,得跟蛇交配才成。正因为如此,“**”才与“蛇头”长得一样。谣言正是起于此。后来在民间,龟就不是什么可以显摆的东西了,与“通奸”同义。
到了元朝,“元典章”规定,娼妓的家长和男性亲属,要裹青色头巾。青头巾的颜色与绿色相近。到了明朝,这娼家的头巾颜色索性改绿,看上去仿佛**。这就是龟与“绿帽子”的渊源关系(后世男人不戴头巾了,“绿头巾”于是转化为“绿帽子”)。
至明代的民间,龟已声名狼藉。因此,“白圭(龟)”之名再好,也万万不能取。
我这里仅仅是开个小玩笑。事实上,很可能李士翱知府认为不妥的,是因为在先秦也有一个叫白圭的。姓白名圭,见于《史记》,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研究“治生”的鼻祖,商人兼政论家。“治生”,就是经营之道。他最著名的观点即是“人弃我取,人取我予”。人家不要的时候我要,人家需要的时候我抛,现代的股票市场也讲究这个。
这个白圭毕竟是商人,俗气得紧。明代仍有重士轻商的习俗,《儒林外史》里就有盐商支剑峰冒充知识分子,戴了个书生的头巾(非绿色),在酒桌上吟诗,被衙门的公差看见,一巴掌“挝去”头巾,一条链子锁了去。这说明,在当时,商人终究上不得台盘。因此,李知府便做主(十分称职的父母官),为小白圭隆重改名儿为“居正”。
此名,甚好啊!大气磅礴!
布衣寒门的子弟,往往有“鱼化为龙”的梦想,希图一举改变沉于下潦的狼狈处境。但是梦想虽然人人有,能够实现的却并不常见。那么,关节点在哪里?跃上龙门的窍门在哪里?答案自古以来以来不一,有说勤奋的,有说靠运气的,有说看准了时机的。
而我,却要当头棒喝一声:要发达,先看你天赋够不够!为什么人人都想上进,时代都是同样的时代,上去的人却寥寥无几?就因为天份不同。
张居正世代寒门,他自己日后也不讳言“先世单寒,非阀阅衣冠之族”,没有家学渊源或祖宗庇荫可以借力。那么,他是怎样蹿上去的呢?我们看看他的成长史就会知道,是因为——天赋!
张居正小时候天赋就超常,一两岁时,即是一副神童模样。一次,本家叔叔张龙湫正在读《孟子》,见居正在一旁,就逗他:“你要是认识‘王曰’两个字,就算你厉害!”几天后,奶妈又带着小居正来了,张龙湫把小居正抱在膝上,指着“王曰”二字让他看,小居正竟然就读出来了。从此,他便有了神童之名。
张文明老爹对此甚为高兴,到了居正5岁时,就把这小神童送去“社学”(基层小学校)开蒙读书了,跟老夫子念“孔乙己、上大人”。到了10岁,张居正就通晓了“六经大义”。'奇·书·网…整。理'提。供'啥东西是“六经”呢?就是孔子曾列举的《易》、《书》、《诗》、《礼》、《乐》和《春秋》。当然,《乐经》已经被秦始皇烧光了,实际上仅存“五经”而已。即便五经也是不得了,别说10来岁的孩子,放在现代,就是30岁的中文博士生通读一遍,怕也是要了命的事。小居正就因这一点,在荆州府声名鹊起。
嘉靖十五年,张居正堪堪已经12岁,正是意气风发。那一年,他在荆州府投考府学。据说荆州知府李士翱恰好在前一晚做了个梦,梦见玉皇大帝给了他一个玉印,吩咐他转交给一个孩子。第二天荆州府考生点名时,头一个正是张白圭。李士翱心里称奇,叫他走近,仔细看看,正是昨夜梦中所见,于是大喜,以为是天意,便替他改名为居正,还勉励了他许多“知识改变命运”之类的话。
荆州府刚一考过,湖广学政(省教育厅长)田顼就来视察了。李士翱按捺不住,对田顼大吹法螺,说俺们荆州府出了一个神童子。田学政禁不住好奇,叫赶快把张居正招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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