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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公道:“老朽此来不专为贤甥婿也,还有程老夫子与三个门生。”
屈生道:“虽如此说,究竟一半为甥婿,焉敢不言谢也?”
朱公道:“文章如何得意?可将文稿取出,老朽先睹为快。”
屈生乃向怀中取出文稿,幸不潦草,朱公接过细看,三篇都看毕,面带欢容向屈生道:“恭喜恭喜,必中无疑,可决不出前五名。”屈生逊谢。
不过片刻之间,程张亦出场。朱公上前称贺,要看文稿。程公即向卷袋中取出递于朱公,屈生忙站立在旁同看,只有首艺与诗,朱屈二人看罢,赞不绝口,共道:“定然是会元。”
又向张生要文稿,张生道:“原稿不清楚,恐老师看不出,容门生誊真再呈钧诲。”
程公向屈生要文稿,朱公递与程与张同看,看完后程拍手云:“胜我百倍,定居龙头。惭愧我附骥尾而已,到底英雄出少年,今始信其言也。”
屈生谦让道:“晚生不过完卷而已,不足言文。如先生大作,方称得起元著超超,令人一读一击节。此文一出,堪为后学津梁矣。”
程公大笑道:“屈老先生言太重了!愚弟乃驽钝老马,勉受鞭策,但求不失坠倾倒已足矣,焉敢与阁下上驷腾骧,千里并驾哉!”
朱公道:“彼此都不必谦恭,据弟看来,总而言之并皆佳妙,俱是榜上人。齐驱并驾无分高下,一定作同年也。”
随后陆仇出场,也不肯取文稿给人看,一口同音说容誊真后再呈老师诲政。
当夜朱公命二子在城中小寓内住宿,好在席间劝饮,朱公不能相陪,告别出城回家。两公子遂命下人摆上酒肴,七人入坐畅饮。席间程屈向陆张仇三人要文字看,三人抵死不肯,都说是文章作坏无兴致,二三场止好完卷而已,决不敢望榜上有名也。
程公听他三人一样说话,不觉心中不快,于是正色向张陆仇三人道:“三位老先生既然肯俯就下交,忝同小寓,是不以外人待我也。何以元作秘而不宣,岂以我等为门外汉,不屑以佳文示我乎?岂有此理!”
张生见程公怒容满面,无奈止得向考篮中取出文章稿子递与程公说:“看是请老先生看了,但求勿向敝老师说知,恐老师闻之生气。实在晚生文章太不堪,见不得人,不信一看即知,非客气虚言也。”
程公无言,先接过文稿与屈生互观,那稿子也还清楚,并无看不出的字。看完了三艺一诗,程公大声嚷道:“很好的文章,极合作法,诗句尤佳,怎么说不好,怕老师生气?老先生你太过于自谦了,此文一定中的。”
又向二人索取文稿,陆仇二人只得也将文稿进上。看后程公都说可中,三子中张生之文最佳,中的必高。
话休烦叙,次日进二场,十四日又进三场,考毕屈程回至朱宅,张陆等仍回会馆,专等放榜好音。那张陆仇出场后过了三日,将文章恭恭楷楷的誊出送呈朱公评阅,朱公看了一遍甚不满意,仅许张生一人可望,仇陆则恐难出房。屈生将文章誊真请朱公评阅,朱公批云:“兴高采烈,天骨开张,有目共赏,必售无疑。”屈生又录二分送呈乡试两位座师,批语都许以必中。
屈生于是写下家书寄川,禀告老母与丈人,并把三篇文章钞录一并寄去,又写了一封信与吴小姐,又写一信与青阳宫道士,托其打听夏先生消息。屈生写好了信封后命王升交信局寄川,这且不表。
再说那朱公又另择日设席,与程公屈生及张陆仇接场,畅聚了一日。那屈生的座师盛蔡二公亦下帖邀屈生饮酒。屈生两家皆到,领了筵席,还有同乡请,同年请,连日应接不暇。闹了七八天方清闲无事。屈生忙用心写字,习学对策殿试的工夫,一连五日不出门。
那日恰是朱大公子生日,乃四月初二日也。早间屈生入内给朱公夫妇道喜,与公子拜寿,吃过了早面,天气晴明,大公子向屈生道:“今日天色甚好,弟意欲请姐丈同往城外天宁寺去看花,不知有此兴致否?”
屈生道:“愚兄甚愿奉陪,但不知老弟台去游寺,姨丈不见怪否?”
大公子道:“容弟禀明何如?”
屈生道:“那就放心游玩了。”
大公子遂入内禀明父母,说同屈生及兄弟三人往天宁寺游玩请示。朱公夫妇点头应允,吩咐下人跟随,套车二辆,再套车一辆,各坐一车,随带香资给那和尚。
夫人道:“那寺中譬如叫他预备素面,立刻能办否?”
家人禀道:“可以立办,不过要给他下上多些钱。”夫人道:“既如此,何不多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