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第1/3 页)
三月暮春,岸边的垂柳轻轻地在水面上涤荡,泛起阵阵涟漪。河岸边铺就了青石板,方便附近人家洗菜、洗衣裳。
岑嫣将衣裳搓洗过后,放入水里过一遍,才开始用棒槌敲打衣裳,青石板一阵一阵地晃荡。
此刻的她,虽然在干着活计,思绪却飘远了。
她来投奔舅父也有两年了,如今的她已然十四岁,舅母早看她不顺眼,说她吃的多。
为此,她每顿饭只吃个半饱,生怕多吃一点,就挨了舅母的骂。
本以为这日子就这样熬将过去,她能够长大些,嫁出去就好了。
没想到前些日子,在学堂读书的表哥摔伤了腿,在家将养。
她在给表哥送汤药时,表哥似是对她起了心思,对她动手动脚的。
好人家的女儿,谁是婚前就跟男人拉扯的呢?
她遇到这等事情,自是要激烈反抗。这时,舅父和舅母恰好回家,看到表哥拉扯她......
舅母说她不规矩,小小年纪就学着一些狐媚手段勾引男人,就连表哥也开始反咬一口,说是她主动勾引,还说是她克得表哥摔伤了腿,她百口莫辩。
舅母说她命硬,妨到舅父一家,所以舅父才屡试不中,表哥才伤了腿...总之,一切不好的事情都是她克的。
好在,舅父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家妻儿是个什么样子。
只是,舅父夹在中间也难做,还同舅母大吵了一架,舅父被挠花了脸,连门都不敢出,这两日友人叫他,他也推脱不去。
她知道自己是个累赘,到哪都不讨喜,若是她父母还在......
岑嫣苦笑,若是没有战乱,她也不必寄人篱下,此时的她,定然还是大家小姐,环绕父母膝下,十指不沾阳春水。
想到这里,她抬起手看了一眼,双手冻的通红,上面有几道疤痕,有一道疤痕还是昨日砍柴的时候不小心,新添的伤。
就在这时,身后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
“我道你干嘛去了,原来是在这偷懒呢,洗个衣裳磨磨蹭蹭。怎么,你是等着让我做好饭伺候你呢?”
说话的这人正是岑嫣的舅母刘秀,此时她正瞪着岑嫣。
岑嫣惊恐万分,回道:“舅母,我这就洗好,马上回家。”
说着,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中途还不小心捶到自己的手,痛的她眼泪立马就落下了一大滴。
她顾不得哭,快速将衣裳洗干净回了家。
等她到家了才知家里来了客人,那妇人长着一张圆脸,看着极有福气的模样,脸上还抹了许多香粉口脂,让人看了眼前一亮。
只是,那妇人的眼睛总是滴溜溜地打量她,让她觉得极其不舒服。
不过,她要去厨房做午饭,也顾不得那许多,专心做起自己的事情来。
“把这肉做了,拿来炒白菜,再用鸡蛋和枸杞尖打个汤。”说话间,舅母刘秀就将鸡蛋放在篓子里。
“哎。”岑嫣乖巧应了。
杜婉宁走到门框边,见母亲走远了,才扭头对着岑嫣道:“阿姐,我同你说,那余婆子是来给你说亲事的。”
岑嫣闻言,面色有些难看,她揪了揪衣角,到底没说什么,只是那眼角似乎蓄着泪。
余婆子是这附近有名的媒婆,她做媒做的好,附近的人都极喜欢找她做媒。她从前只是听说过,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了对方。
刘秀这边则是一脸喜色地招待起余婆子,就连寻常时候不舍得吃的糕点也拿了出来。
余婆子先是对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对着刘秀道:“你这外甥女倒是能干。”
“可不嘛,家里的活计都是她在料理,若不是家里困难,我也不会现在就给她说亲。”说着,刘秀拿出腋下的帕子擦了擦眼角。
余婆子了然,她从前也听说过一些杜家的事,如今有了机会,可不就得仔细问问。
“听说这姑娘还识字呢?”余婆子抓起旁边的点心就往嘴里塞,可把刘秀看的肉疼。
“可不嘛,我那外甥女的母家,以前也是富贵人家,只是因着战乱,家里死的死逃的逃,最后竟只剩她一个投奔到咱们这。”
原来的岑家,虽是世家旁支,但家族的底蕴和教养可是不差的,岑嫣若不是遇上了战乱,家财也尽数丢失,等她跑到舅家之时,已然是只剩下一口气在了。
原来是个父母双亡的,余婆子干笑,现在的人说亲,可是都存着忌讳,这姑娘命硬,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