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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以后几十年可难熬了。”
沈青说:“我知道。”
外祖母沉默片刻,又说:“还有件事得要你跑一趟。”
“什么事?”
“你回香港之后,去我家老宅子那边瞧一瞧,要是还能找到点遗迹,帮我掬一抔土回来吧。我这把老骨头这辈子怕是回不去啦。”
沈青心里莫名地有些难过,便劝慰她说:“等您身体好了,我带您回去。”
外祖母微笑着说了声好,再没有跟她说什么。
。
沈青回到香港那天下着雨,她从机场径直打车去了橡树公寓。
她拖着行李箱从庭院里跑进大厅,上了三楼,见安娜正呆坐在房间门前,面颊乌青一片,手臂上还带着些暗红的伤痕。
沈青急忙上去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安娜呆呆地望着她,良久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你去看看你的房间里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沈青心下一沉,连忙跑到走廊尽头,只见自己的房门大开,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沈青惊慌问说:“我们公寓里遭贼了吗?”
安娜摇了摇头,无力地垂下脑袋说:“不是。我妈回来了。”
“你妈?”沈青惊愕地看着她,刚要询问什么,就被她打断了。
“你放心,她已经拿走了我全部的积蓄,暂时不会再回来了,你只管住在这里就好。”她从墙边站起身来说,“你去清理一下房间吧,很抱歉我还要上班,不能帮你了。被她拿走或者弄坏的东西我都会赔给你的。”
她在沈青开口之前就转身走了。沈青看她迈着沮丧而滞重的步子穿过湿气弥漫的走廊慢慢走到了楼梯口,就像一个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的鬼魂。
作者有话要说: '1' 《新约。若望一书》
'2' 《新约。路加福音》
'3' 《旧约。训道篇》
☆、橡树公寓(3)
秋季学期开始后,沈青成了系里的见习讲师,还在本科学生中间开设了一门文艺批评理论的选修课。不过因课程实在无聊,她性格又无趣,选修这门课的学生总共只有二十几人。而且她上课时几乎从不点名,于是有些选修了课程的学生也渐渐不来了,到了第三周时,班里仅剩了一半的人。她倒也不怎么在意,依旧像往常一样目无波澜地对着讲台下面无精打采的学生自说自话。即便有学生趁她低头时自作聪明地从教室后面溜走,她也会假装没看见。
不上课的时候,她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当然,她也仍会定期地参加教会的团契。安东尼却再也没有来过了,也再没有约她出去过。有时,她在咖啡厅偶然遇见他,他也不会主动跟她说话,如果安娜在场的话,他的视线甚至都不会停留在她身上。他们就这样彻底地变成了陌生人。
之后的一整个冬天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那一年就这么平淡无奇地过去了。
新年的前一天,一位区议员在神父和修女的陪同下造访了橡树公寓,大家都换上了新衣服在庭院里迎接他,争抢着同他握手,而后照本宣科地对他说了那些练习了许多遍的对于教会的感激之辞。议员在电视台的摄像机面前动情地表达了对教会的感谢。修女高兴极了,一整天都眉开眼笑。
然而,那天晚上公寓里却发生了一件不大光彩的事情——正当大家聚在庭院里等待跨年的时候,406房间的那个患有狂躁抑郁症的女人却突然发疯似的挥着一把菜刀从楼上跑了下来,一边嚷着谁偷了我的孩子,一边冲到院子里朝众人砍去。人群中顿时尖叫声四起,几个逃跑不及的人被硬生生地砍了几刀。后来,神父和几个男人绊倒了那女人,抢下了她手里的菜刀,又将她用绳子绑了起来。受伤的那几人被迅速赶来的救护车送去了医院,那女人也被带走了,她凄厉的哭喊声回荡在这个没有星光的黑夜里,听起来愈发的阴森可怖。一束烟花倏然绽放在公寓外面的天空里,所有的人都沉默着,谁都没有拥抱或欢呼。
修女看上去沮丧极了,她说新年之夜发生这样的事情似乎是个不详的兆头,这一年怕是不能太平了。
神父那张一贯平静的脸上倒是没有过多的波动,新年到来时,他只望着庭院里那些呆然而立的人,自言自言地说了句:愿上帝保佑苦难的人。
。
一月末,沈青随导师去新加坡参加了一个国际会议,因而没能回乡过年。她回来那天恰好是情人节,从机场到公寓,一路上都是花哨的节庆广告牌。她让计程车停在了公寓前面的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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