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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解除武备,征粮按十中取四,绝不多征一毫一厘,孙宗主说大人明察秋毫,孙氏一族感激涕零无以为报。”他说到这里脸上也是微微一红。
傅熙呆了一呆,反应过来心中已是不悦,但面上还是风轻云淡,道:“按朝廷典章本就该如此,征兵用粮,一国之大事,小人造谣以讹传讹,闹出这些来反为不美,本府也十分痛心。这次全赖白典签从中斡旋,上情下达,居功至伟,我一定起奏朝廷另有封赏。”
却是绝口不提之前答应雁声署理临溪的事了。
雁声一笑了之,告退回了家里。
但见家中一室清冷,孙季仁坐在室内闭目养神,见他回来,大喜过望嚷道:“孟兄弟有事出去了,说你回来就有饭吃。”
雁声哭笑不得,累了两天一夜,少不得还亲自去东厨淘米做饭。
傅熙送走雁声不久忽听家人来报,说白家家仆求见,只觉奇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着青衣,提一个三层黑漆描金食盒,沿着抄手游廊一路分花拂柳过来。彼时天已全黑,然而这少年过处好似烛花摇影、珠辉玉映一般熠熠生光。
这少年走到廊下,放好食盒,双膝跪地与他请安,道:“我是白家家仆,名唤子莺,老爷昨日山里走了一趟,让我给傅大人送些山货土仪尝鲜。”
傅熙看了一眼那放在脚边的食盒,嘴角微微上扬,道:“白典签太客气了。你回去吧,就说我谢谢他了。”
少年便抬起头来亦是一笑,道:“老爷说临溪的事多亏傅大人照拂才有此功,往后还要您多指点。”
傅熙点头道:“他公事办得不错。”
少年道:“若是我家老爷在临溪,绝不会出这样的乱子。公事不说做出花来,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一切还是要靠同僚上司的提携。”
傅熙不由多看了他几眼,拂袖而去:“我知道了。方才临溪令已与我告老,他明天就可去临溪上任。”
孟子莺出了东平府,见左右无人,疾步走入一处小巷,翻身上了房顶,踩着屋瓦,又重回府里,偷偷摸摸走到后院一处屋脊之上,小心挪开一点瓦当,往下面看。
屋里灯火辉煌,香风阵阵,温暖如春。傅熙正在丫鬟服侍下洗手洗脸。一个体态婀娜的美妇走过来,打开胡几上的食盒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谁送的?”
傅熙挥手斥退丫鬟,喝了口茶,慢条斯理道:“是白家小子让人送来的。”
美妇略有担忧道:“这么多,你也敢收?他求你何事?”
傅熙放下茶盏,道:“不过是临溪令而已,临溪土地贫瘠,民多狡诈,既非一等大县,也非清闲之地,不知他怎么看上那里。他要去就让他去和孙叔业互掐是了。只是想不到他平日衣冠楚楚,负其高气,竟也会走这终南捷径。我倒是小看他了。”他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拿出一封信笺来,移近烛火,眼也不眨地见那信烧成纸灰散落在地上。
美妇便走过来问道:“你说得可是那个白雁声?大伯与他结亲,想必人品家世不错。听说他也尚无婚配,二叔托我问问,想将婷儿许给他。”
傅熙正端着茶盏喝茶,一口茶水喷出来,脱口道:“白家乃兵家,怎可与之婚?”
那美妇一愕,辩解道:“文官带兵的多了去了,像我大伯不也领将军衔都督八州军事。”
傅熙心道裴秀便是在裴家也算是出格的一个了,仅凭一面之缘随便就为独子与籍籍无名之辈定下婚约,贵贱不分,在邕京早就传为笑谈,不知得罪了多少清贵人家,傅家作为姻亲也陪着丢人现眼,此事不提便罢一提怒火中烧。但是妻子的娘家不好当面指责,于是峻声道:“此人才足拔萃,然地寒寿促,不足展其器用,不可与之婚。夫人不必再提了。”
那美妇见丈夫少有地疾言厉色,便委委屈屈道:“不行就不行,我都是为婷儿好,真是白操心了。”
傅熙也觉太过了,就缓和了表情,道:“武人不过鹰犬,我傅家簪缨世家,五代宰相,怎可自降格调与禽兽为伍?”他太过拘泥门第,竟然忘了英雄莫问出处的古语。
孟子莺将移开的屋瓦重新放好,蹑手蹑脚离开那个院子,不知怎得他心情奇好,脚步也轻快了许多,走之前还高兴地到傅家厨房去逛了一圈,随手下了一点料。
白雁声只觉这日的事情有些古怪,一大早到府衙,主薄说临溪令告老还乡去了,傅熙命他暂时署理临溪,即刻上任。他拿着傅熙亲手签下的任命书要去请见,主薄却说傅大人操劳过度病倒了,命他不要耽误行程,快快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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