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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下谁能去临溪走一遭呢?”他话也说得很明白,就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能抚就不必剿。
这下大家又是一片寂静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搞不好要掉脑袋的。
傅熙心想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于是站起来振袖一挥,激动道:“谁愿自告奋勇,事成之后我保他署理临溪,做临溪令。”
众人还是不吭声。傅熙豁出去了,正要开口许个黄金千两美人若干什么的,忽听有人道:“大人,我愿去临溪走一趟。”
雁声这日午后回家,推门入室,见子莺正坐在他房里看书,一时怔忡,奇道:“你今日没去琴馆?”
子莺抬头看他道:“今日无事,我早回来了。”
“我要去临溪县几日,你自个照看自个。”雁声一边说,一边换下儒衫长袍,换上紧身的对襟澜衣。
子莺微微错开目光,道:“临溪有人造反吗?”
雁声失笑道:“你消息倒灵通。”说着把方才太守府里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子莺若有所思,雁声顾不及与他说话,从柜子里拿出一把匕首,用布带牢牢缠在左臂上,他伸头看了一眼,见裴秀当日赠他的铁剑静静躺在箱底。
子莺笑道:“你这一出马不论成或不成,都算替傅熙解了燃眉之急,不知傅熙许你什么好处,黄金屋还是颜如玉?”
雁声见他紧要关头还言笑无忌,不由皱眉道:“都不是。傅大人说要保我署理临溪县,不过那也要我有命在才行。而且,傅大人也许忘了,临溪令尚不知生死,倘或无恙,拼死护印,身处危城,待到局势平靖,我来坐享其成,夺他功劳,难免不心生怨怼,这也不大公平。”
他话音刚落,子莺气得满脸通红,倏地从席上半跪起来,怒道:“傅熙这个老狐狸!想来府衙众人都知临溪地脊民贫,又有豪宗作乱,便是到了那里位子也做不稳,因此无人心动。他们是在赚你去卖命!白大哥你太傻了,这不划算的。”
雁声愣了一愣,一手拿起裴秀那把冰冷的铁剑,栓在腰间,走过来,一手扶在子莺肩上,正色道:“这不是谈什么买卖,子莺。裴公垂白之年,远赴荆襄,前有政敌,后无继缘,却还是视死如归。丈夫提千兵,入死地,为国家死而后已,岂为名利哉?抗粮事小,古今皆有,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荆、益激战,以大局考之,纵不能为裴公助力,亦绝不能后院起火,让人借题发挥。众心一离,虽悔无及。”
他目光深邃,言语平静睿智,子莺头脑一冷,立时明白他话中含义。他怕孙氏作乱是有人挑拨,而且极有可能就是裴秀的政敌。以他与裴秀的关系,当然是站在裴秀这边的。
子莺仰头望着他,他眼中自有一股浩然之气,不由又敬又爱,内含刚柔,外露筋骨,君子藏器,说得不正是他这样的人吗?激怒一去,也站起身来,往外边走,边走边道:“傅熙给你带多少人马?”
雁声不想他话题转得快,摸头道:“有个识路的向导,但说好只带我到城外,不跟进去。府衙里也找不到临溪的舆图,单枪匹马,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子莺站在门口,秋日午后的太阳洒在他身上,给他镶了层金边,悠然道:“我就知道。走吧,我与你一道,回来再与这狗头算账。”
雁声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摆手道:“不要不要,这太危险了。”
子莺回头一笑,若不是阳光太强烈,雁声一定能够看到,他目中缱绻的情意,灼然可见:“我在这地方闲够了,要活动活动筋骨。难道只许你急人之急,不许我拔刀相助?”
生于这个乱世,一般的寒门布衣,命如草芥,若不依附宗族集团,单家独户的过日子,一旦遇上战乱和饥荒,就会成为乱世的牺牲品。于是就产生了宗族这样的势力。有的宗族动辄数千家,甚至上万室,烟火相接,比屋而居,或举宗效力,投靠地方长官,干预朝政,或自给自足,不从王命,成一方霸主。
彼时四海既困元帝之政,于是义兵大兴,名豪大侠,富室强宗,飘扬云会,万里相赴。
临溪孙氏就是这样的宗族。据说孙氏百年前是中原大姓,也是因战乱举宗流徙至此。在临溪附近的山里,营深险平敞地而居,躬耕以养父母,四周土著百姓归之,百年来至五六千家。
崇明十三年九月,三骑出东平府,往东南绝尘而去。临溪县城坐落在深山坳里,翻过山就是大海,山里土地贫乏,而近年来人口却不断增加,即使是丰年也常常闹饥荒,在这个时候加赋,无怪有人生出异心。
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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