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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在台北展出的最后一夜,晚上九点四十七分。
只剩十三分钟艺廊便休息,人群在费玉清的晚安歌声中逐渐散去。
解说员也收拾下班了,许多展区的灯光已经熄灭。
“善与恶”前,稀稀落落的两三人。
一个矮矮胖胖,穿著花衬衫的中年男子颇有兴致地站在画前,叉腰三七步,歪斜着头,一脸似笑非笑。
穿著素净连身裙的女孩,站在花衬衫男子旁,静静地凝视巨大的画作。
“一出手,便是登峰造极呢。”花衬衫男子嘲讽的语气,瞥眼瞧瞧女孩的反应。
女孩绑着尾尾,脸颊漾着美丽的酒涡。
画的角落,疯狂幼稚的涂鸦,凌乱的线条完全表达不出该有的张力与意义。
大头小身,穿著黑衣、戴着墨镜、手里拿着一把黑色手枪的卡通男子。
“请代我谢谢他。”女孩看着画。
“谢谢?谁啊?”花衬衫男子转头,颟顸地踏步离去。
“那么,请告诉他,我已经想好愿望了……”女孩顿了顿,说:”他随时可以来杀我。”
“杀?我们家的G,可是例不虚发的冷血杀手咧,已经死掉的人不要再爬起来啦!”花衬衫男子大笑,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女孩莞尔。
灯熄了,女孩也离去了。
只剩下,黑暗中孤零零的登峰造极。
第四章 大街上的遭遇战(1)
李坚找到了文庙,在门洞里一蜷缩,几乎是闭眼就睡着了。
他确实太疲倦了,也是习惯了这种“随遇而安”的生活。
第二天早晨,还是文庙看门人开门出来,他才惊醒的。他忙起身,提着枕套就走。
忽然一阵油炸食品的香味扑鼻,他顿时有了饥饿感。他循味走去,来到一个早点摊。这里已经有一些食客在排队等候取食品;还有一些食客,双手捧着像大饭团一样的食品,一边双手捏着一边吃,看样子吃得很香,这就更引起了他的食欲,赶紧去排队。
早点摊有豆浆、油条、小笼包、馄饨和刚才见人吃的饭团。
他见摊主正在做饭团:左手托一块白布,右手用勺㧟些米饭放在布上,撒上白糖,再将一根油条放入,包起来捏紧,即可食用。他不知为什么这样的东西上海人居然吃得津津有味?于是也买了一个,一尝,果然别有滋味,他便又买了三个,而且别的食客一个还没吃完,他已三个下肚了。将周围的食客都看得目瞪口呆!
一位老者赞叹:“啊,好饭量!当然,块头这样大,应该吃得多的。”
李坚抹抹嘴笑道:“不瞒你说,我还没吃饱呢。”他说着走去摊位前坐下,要了两碗馄饨,两屉小笼包。
摊主怀疑地说:“先生,侬吃得落吗?”
他掏出钱来晃了晃:“吃不下我也照样付钱!”
摊主忙赔笑说:“啊,先生勿要误会,我是生怕糟蹋了东西——好,好,我拿就是。”
这样一来,更引起周围食客的注意,围过来要看他如何将这些东西吃下去。因为上海人食量都不大,一般早点能吃一个饭团已经称“大肚皮”了,他一气吃了三个!居然还要再吃——“吃得落”吗?
两屉小笼包风卷残云般地填进嘴时,两碗馄饨稀里呼噜喝个底朝天!
围观者一片惊讶。
老者问:“先生,侬还能吃吗——再吃多少我把( 给 )钞票。”
他一笑:“我正还要添呢。老板,再来五根油条!”
他吃完一根便是一片惊呼、赞叹声。
五根油条又吃完了。
围观者甚至鼓掌了。
老者忙说:“好!好!我把五根油条的钞票。”说着掏钱。
他笑道:“老先生,说笑话了。我吃东西哪里能要你付钱。老板,算账吧。”
老板算完账说要打折扣,他不肯,照价付了钱,拿起枕套就走。却又不免暗暗好笑。他能一餐吃两斤半大饼,这点东西哪放在心上!这些天因为要“节约”,每次只吃半饱。现在他有了从张小毛那里拿到的钱,是可以维持一阵子了。他可以放开量吃饱了。
这一顿吃饱了,他想也许可以坚持到傍晚,那么,今天可以省下一顿午餐,省下一顿饭钱来,又可多混一天了。又反过来想想:这一餐所花的钱,用来买大饼,足可以吃三顿的,看来并不划算,又不免有点烦恼,告诫自己:以后还是要算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