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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母又说:“有什么需要我们家长配合的,你们直说,这孩子性子拧,会让领导操心。”
杨筱光悚然一惊,一忖,方觉潘母这话带了些机巧。
潘母微笑,仿佛是不思其他的,她说:“这孩子运气好,出门遇到贵人。你们肯为我垫付医药费,还派代表探我的病,我们是很感激的。感谢电视台和领导给他这个机会,他应该用心工作。”
杨筱光想,梅丽他们公司做人还真算不赖,可以对潘以伦通融到这个份儿上。
她为潘母掖了掖被子,垫了垫枕头。她最近照顾杨爸颇照顾出一些心得来,这会儿全用到了潘母身上,也很见成效。毕竟潘以伦是男孩子,老李又是邻居,有些地方确实想不周全。
只是闲聊的这两三刻,潘母看她的眼神愈加温柔,好似有无限的感激似的。一直到护士查房,提醒探视时间要到了,潘母才催促她和老李快走。
临走前,老李和潘母短暂交换了一下眼神,杨筱光注意到了,但也只当没看到,还是微笑着道别,很有礼貌。
出了病房,老李才说:“杨小姐,如果你们要拍什么片子说什么好话,找我也可以。”
杨筱光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老李接着说:“我还有个儿子,现在仍关在里头,要不是小潘,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会死在里头的。”
然后,老李对杨筱光讲了一段很简短的往事。
十六岁的潘以伦,因为故意伤人,被判进了少教所管制。他在少教所里遇到被他打伤过的小偷,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唇边青涩的汗毛还未褪去,说话都带着童声,却因为年少的冲动受到了惩罚。
潘以伦在少教所里比任何人都沉默,他认真地劳动或者学习。他的母亲并不来探视他,只是每个季度都会托人捎带一些吃穿用度,但并不丰富,而且简单得过分寒酸。
少年知道他的母亲要为另一个被打伤的同伴支付赔偿的医药费。他非常害怕,怕潘以伦再次为父报仇,他说一切不是他的错,他只是第一回跟着大哥放风,他说真正动刀子的大哥跑了,去了甘肃或者内蒙古,总之没有了踪影。潘以伦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少教所里的潘以伦并不与人多来往。
但是,少教所里有小大哥说潘以伦是条汉子,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一些钦佩口吻的。他们或多或少认为潘以伦这样为父报仇、身手又不错的少年很帅、很上道。
潘以伦的学习好,数学学得尤其棒,在少教所的最后一年甚至开始看高等数学了。这点也让其他不良少年很是佩服。
后来少年才知道,他们买潘以伦的账。他的身手好,不比年长他们的带头小大哥差劲。
少年看到过潘以伦和其他少年掰手腕,潘以伦聪明,知道用巧劲儿,胜的次数挺多。
潘以伦和他们的关系愈加融洽,他就会愈加担心。他平时就是一个懒惰又胆小的人,涎着脸讨好潘以伦,还把父母送来的吃的用的与他分享,可他全不要。
某一日,他看见一个少年的家人送了一台新型的Game Boy。教官允许他们每个礼拜玩一天。
这机器很精美,游戏也很刺激,但是轮不到他来玩的,他心痒难熬,小偷的瘾又犯了,偷了这个机器藏到了五楼窗户铁栅栏上头。因为偷偷摸摸,难免心慌意乱,不巧有人跑进来,他的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吊在了铁栅栏上。这样五楼高的地方,摔下去也会被人当做是越狱未遂。
闻声赶来的是先行上课的少年们,他们个个幸灾乐祸,说他贼性不改,活该摔死。有个小老大对潘以伦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全部报销。”
他们都哄堂大笑,但是潘以伦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吓得闭上眼睛,只是感觉到一只手把他拉出了这个危险的地方。那只手上有条深深的疤痕,那是当初和他们缠斗的时候,被他们划伤的。
这只是三两分钟内发生的事情,教官和老师很快赶来,他被关禁闭之前问潘以伦:“你为什么要救我?”
潘以伦仰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鸽子在云间自由地翱翔,他专心望着,没有答理他。
老李从儿子口中知道了少教所里的事情,他深深自责和内疚,无法释怀。在潘以伦被提前释放的那天,他领着妻子去了潘家,扑通一下跪在了潘家母子面前。
潘以伦烧了水,家里没有茶叶,他就倒了两杯白开水,端到老李夫妻面前,他:“叔叔,你们喝茶。”
潘母只是微微叹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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