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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Henry朝停车场狂奔,“还等什么,跑啊!”
Henry一路超车狂飙,特技表演般从新泽西州直线切进纽约州。汪曼春等不及先去停车场,让他直接把车开到医院大楼门口,自己跳下车,一个人向手术室冲刺。
当她冲到手术室外的时候,已是晚上七点五十五分。
“樊姐!”助理从长椅上跳起来,“快,这是鞋套,这是手术帽,你穿好进去右转到头倒数第二间就是手术准备室,谭总在那里等你……”
2016年11月8日东部时间19点56分,她终于扑到了谭宗明的病床前。
不,不是病床,他已经躺在了平车上,再有四分钟,他就会被直接推进手术间。
四目相对的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什么伤害,什么欺骗,什么原谅,什么攻防,所有的执拗与坚持统统都被丢进了太平洋。她只要他好好儿的,健健康康的,活蹦乱跳的,有力气有本事祸害她一辈子,她认了,她愿意。
从南通到上海到纽约,这一路领着她前行的不是理智,不是自尊,不是任何慎重清醒的决定——她跟从的,不过是一颗早已投降,只是一直不敢承认的真心。
“小美。”谭宗明从被单下面向她伸出手,“别哭了,快过来。”
“对不起……”
“傻丫头。”谭宗明摩挲着她的脸,拇指擦去她眼下的泪滴,“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个。”
她跪在平车前,将他的手紧紧贴上自己脸颊,“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谭宗明笑了,笑得温柔而无奈,“怕你嫌弃我。”
“傻瓜”两个字堵在喉间,因为一直想哭,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想等手术完了再告诉你,因为我也不太确定,自己以后还能不能站起来……”
她把脸埋在他手心,泪水在他掌中汹涌汇聚。
“Henry有没有告诉你,就算手术成功,我将来也不能参加任何强烈冲击膝关节的运动,甚至不能深蹲……以后我不能陪你长跑,短跑,登山,攀岩,只能像个老头子一样在场外给你加油,再过十五年,还得回来重做手术,换一个新的膝关节……”
“我知道……他都跟我说了……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
“司仪叫我们表演节目,我们也演不成猪八戒背媳妇了……”
“没关系,我当猪八戒,我背你就好了……”汪曼春捧着他的脸,又哭又笑。
“小美,你这是……答应嫁给我了么?”谭宗明目不转睛地凝视她,眼角的血丝更加密集。
“我不是一早就答应了……”她低头,用力吻着他微凉泛白的唇,“谭先生,是你不肯取消不肯改期的,所以你要好好治疗,快点好起来,不要让谭太太一个人站在婚礼现场,像傻瓜一样。”
“那我要赶快去HW再订一对戒指……”
汪曼春掩住他的嘴,“不用,戒指没有掉,戒指在这里。”
她从领口扯出一条红线,线上串着一双铂金线戒,一个大一个小,一个宽一个窄,两对花体M字勾连缠绕,意蕴绵绵。
“你……”谭宗明哭笑不得。
“我只扔了盒子,戒指一直在我手里。”她红着脸把戒指放进他的掌心,“我只是想让你知难而退,我从来没想过把你送给我的任何东西丢掉,何况是戒指……”
没有人知难而退,她的自以为是,只是在两人之间本来就曲折艰险的道路上,再添一丛荆棘。
但荆棘,终究也只是荆棘而已。结局早已写好,他们注定要在路的中点相遇,那满身的累累伤痕,不过是彼此相爱不渝的证据。
八点整,实习医生推走了谭宗明。
汪曼春走出手术室,坐在助理和Henry身边。
“谢谢。”他们说。
“谢谢。”她说。
一切尽在不言中。
十一点十分,谭宗明被推回监护病房。因为是全麻,他还陷在深睡之中。
汪曼春守在他床边,一寸一寸,一分一分地打量着他。他瘦了,眼角的皱纹深了,鬓边浓黑的发茬里,有了几根她不曾见过的银丝。
这是明楼的孙子,这是明家的后代,这是陪她走过最黑暗的山谷,无论多么艰难都不曾放手的男人,这是她千辛万苦想逃离最后还是狭路相逢的爱人,这是命运一次又一次捉弄她之后,终于慷慨赐下的缘分,这是她的宝贝,这是她的谭先生。
午夜十二点,麻醉剂的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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