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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永州。”
明诚在明家,实际过得和少爷相差无几,可在档案上仍然只是佣人。他出生就到孤儿院,不可能记住自己真正的家乡,如果不回上海,最有可能的去处就是遣回原籍。
上海到永州,一千三百公里的距离,承载了她回溯七十六年历史的全部希望。
“好,我和你一起去。”
汪曼春意外,谭老板日理万机,会有时间陪她去桂湘粤交界的偏远之地,只为一个建立在她一面之词上的,渺茫得可能永远实现不了的幻梦?“你,你不工作了?”
“爷爷的事我责无旁贷,再说……”
“再说什么?”
“没什么,告诉我你准备启程的时间,我让秘书订票。”
谭宗明未尽的后半句,汪曼春猜不出含义,但无论动机为何,他的同行都让汪曼春藏在满腔热血之下的那颗茫然无助的心,变得更踏实,更多一些能让她正视过去,和无惧将来的勇气。
作者有话要说:
孤狼桂姨和于姓湘绣商人相好,生下孩子,而于曼丽则是被一个姓于的湖南湘绣商人所救。桂姨的孩子最后死于水匪,收留于曼丽的商人也死于水匪。
以上都是原剧剧情,细思恐极……
第19章 江华
上海到永州每周只一三五有直达航班,谭宗明和汪曼春都不想等到周一,于是赶在农历正月十二星期五,登上了飞往零陵机场的飞机。
永州位于湖南南部,潇湘二水汇合之处,下辖两区九县,而其中和广东广西两省接壤的正是永州唯一的瑶族聚居地——江华瑶族自治县,这也是汪曼春推测的,于姓湘绣商人最有可能的家乡。事关家族秘辛,谭宗明轻装简行,没带任何随从,和汪曼春在永州市区休整一夜,次日便租车沿着国道207开往江华。
车出零陵区,一路南下的同时也逆着潇水溯流而上。秀丽潇水便如多情的湘女,时而紧贴公路相伴,时而隐入山野丘陵,蜿蜒逶迤,若即若离。湘地崎岖,临水的地方,公路在上碧波在下,岸边半人高的白茅,一人高的野蕉,经冬不落迎春又绿,几株散生的早樱正是花期,粉白花瓣落入潇水,打着旋儿随波而去。不临水的路段,车窗外掠过一片片茶园、果园,和尚未春播,还□□着新鲜泥土的稻田,间或又有些旱地里高高立着的阔叶,一枝一枝,宛若小伞。
“那是荷花吗,怎么没长在水里?”汪曼春好奇地问。
“那是芋头……”谭宗明忍笑回答。
“好吧,没见过。”
谭宗明本以为她只是五谷不分,后来发现她竟然对路上跑的拖拉机,田边的微型水力发电机甚至种草莓的塑料大棚都观察得津津有味,不禁大为好奇,“难道你读的是私塾?”私塾也不至于教出这么不接地气的学生。
汪曼春讪讪一笑,微露窘色。离开魔都的水泥森林与复杂人际,她周身的漠然疏离消散不少,这段渺茫旅程开始时的沉重,也在青山绿水的早春乡间慢慢淡去。在国道边一处小饭馆旁停下来抽烟时,她甚至在他耳边悄悄吐槽,“大庭广众,这也太不雅了……”
谭宗明顺着她目光一看,玻璃门上四个大字:“打胎补气”。
这是三十一岁的樊胜美?真想敲开她那颗漂亮的小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国道路况不佳,车子快到江华时被碎石块扎漏了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谭宗明只能自己下来换胎。湖南二月的寒风里,他扳螺丝扳得浑身冒热气。好容易扳松了螺丝,轮胎却怎么都卸不下来,踹两脚,还是卸不下来。他蹲在车边叫,“小樊!小樊!”
汪曼春提着保温瓶从车后转出来,“热水。”
谭宗明诧异,“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个?”
“胎卸不下来,热水浇一浇,热胀冷缩。”汪曼春学他刚才的眼神,“谁还没换过几个胎。”
谭宗明又对她刮目相看了。这女孩子是学什么长大的?她不是没驾照么?
浇完水静待一分钟,坏胎顺利卸下。谭宗明换完胎,就着保温瓶里剩的水洗手。汪曼春握着瓶子低头给他倒水,额顶几缕毛茸茸的碎发在风里晃悠,勾起他一点坏心,“小樊啊——”
“嗯?”汪曼春毫无防备地抬头,瞬间被他满手水弹了一脸……
“谭宗明!”汪曼春想都没想,反手就把瓶里剩下的最后一点水涓滴不剩,全泼在了谭宗明脸上。
可怜的谭老板二次被泼……
“樊胜美!”
“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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