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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式的办公室、宿舍、活动室之类,只能隔窗而望,里面尽是些新奇的摆设。我们最感兴趣,和最得益处的,是职工浴室。那时整个县城就一个公共浴室,单位里的浴室有两个,一个在交通局,一个在铁路总工会,都是专为这两个单位里的工人干活后洗澡的。因为他们干的活,大都是拉媒卸媒,脏得只有牙齿和眼睛,在一片黑灰中,保留着本色。洗澡免费,但把门却很严,必须是他们单位的人,或其子女,才可以享受。好在我们邻居中,都有在这里上班的叔叔大爷,早早晚晚可以捎带去洗个澡。铁路工会澡堂把门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被火车轨断了腿的残废工人,严得不近人情,有一次,我被一位大叔趁他不在意,带进澡堂里,都脱了衣服了,还是被他揪了出来。气得我们抱着裤子,在门口跳着骂他。
工会里最好玩的地方,是后院,靠近铁路货场,那里有几个因修铁路形成的大水塘,水面上漂浮着许多枕木,我们就将枕木扎起来,当木伐子划着玩,打水仗。不小心栽到水里,陷进乌黑的炭泥里,是最大的失败,而于对方则是最大的胜利。
工会院里,大树特别多,夏天的夜晚,是摸知了猴的好地方。还有个吸引人之处,就是院子里碎铜烂铁特别多,趁人不注意,拾了揣在怀里,可以卖不少钱。还有一些火车上的稀奇零部件,可以当玩具。所以,我们小时候,有事没事,我们都会到工会去玩,每次都会有所收获。
铁路总工会还有一个很特别之处,就是进进出出的都是穿制服、戴大盖帽、神气得像解放军一样的铁路工人。那年月,衣食住行,铁路工人都比地方上高人一等,住瓦房、穿统一制服、吃大食堂都不说了,光是大人小孩坐火车免票一项,就让地方上的人热牙得不行了。还记得工会大食堂晚上都要蒸大馒头,又便宜又香软,母亲常托铁路职工家属给买上几个。大口吃着香喷喷的铁路大馒头时,母亲总是感慨:这样好吃的馒头,家里是无论如何蒸不出来的,俗话说,小锅菜香,大锅饭更香啊。
当年地处武装部西侧、现处新华联欢乐买地盘上、没变的地标是市医院对过的县总工会,当年可是县城里文化娱乐活动的中心。而我关于县总工会的最早的记忆,是*初期,红卫兵在工会的球场上演出,我们结伴去看。那时工会地处城东,在我们城中心的小孩子看来,已是很遥远的地方了。因为极少去那儿,又是夜晚,因而感到特别神秘。走进工会大门,迎面是冬青松树围成的花园,两边的甬道外边则是各种花树和巨大的梧桐树,我那时感觉仿佛钻进了原始森林,怕走进去后就再也走不出来了。过了花园,是一排瓦房,里面有棋室和乒乓球室,多年后,我上中学时,因为有同学住在总工会院子里,也就成了这里的常客,放学后,不是去那儿打乒乓球就是打篮球。在这排房子后面,就是篮球场了。
正在演出文艺节目的篮球场上,黑压压一片人,吵吵嚷嚷,喧闹极了。空中挂着大电灯泡和汽灯,亮如白昼。我们挤不进去,只能透过大人们的大腿缝,零零星星,看演员们蹦来蹦去,甚没趣味,就在后院里闲逛。还记得后院墙根是一个大汪,汪边是生活垃圾,可以拣到小纸盒和废电池之类好玩的东西。西墙边是厕所,高高大大,砖木结构,造型也很别致,禁不住跑到里面方便一下。
*初期,总工会热闹非凡,因为那里不仅是造反派开会的地方,也是两派争夺的地盘,正是“城头变换大王旗”,总有不同造反派的总部安在那里。后来“三支两军”办公室也安在那里,于是大门口就有了解放军战士持枪站岗,热闹一时的总工会,这才冷清、安静下来。
县总工会最火红的年代,是*中期,兴起篮球热,几乎每个大一点的单位,都有篮球场,不分男女老少,人人喜欢打球看球。球打得好的,可以直接入伍当兵,免掉下放的恶运。退伍了,更不会愁没有好工作干。因此篮球打得好的,都成了县城里的名星人物。正因为篮球运动大普及,作为职工活动中心的总工会,就乘势在后院西侧建起了一个周边有高高看台的灯光球场,原来的篮球场改成了练球场,于是那里隔三差五举办篮球赛,还经常有外地篮球队来访,看球赛还要凭票入场呢!
记忆最深的一场篮球赛,是当时的教育局长一家组成的篮球队与县女队的比赛。局长德高望重,曾当过副县长和运中校长,是老革命,当时年龄大概年过半百了吧?队员是他的子女——四个女儿两个儿子。大儿子是部队军官,主力,大女儿是县女篮主力中锋,主力,其他三个女儿能力也不一般,后来也都入了县女篮,其中大女儿和四女儿都因为打篮球当了兵。小儿子是我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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