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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震撼和惊讶。
钱萃玉在楼梯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瞳仁的颜色逐渐由浅转浓。
书生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要离开,钱宝儿柳眉微轩刚要拦阻,钱萃玉开口道:“宝儿。”
这一声唤住了两个人。
书生止步,忽的扭头,一双眼睛灿若流星,看得在场几人都是一愣——先前怎未发觉,此人竟是如此气势迫人!
钱萃玉扶着楼梯扶手悠悠而下,声音不高不低,却正好让大家都能听的到:“这里是以文会友,不是以武会友,不要搞错地方。”
“是,二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钱宝儿满不在乎的眨眨眼睛,冲那书生道,“不过,这位兄台你确定你没搞错地方?一直以来只听说有露巧藏拙的,你倒好,扬短避长,放着这么好的武功不用,跑这来比文?”
书生扬眉道:“谁说我是来这比文的?”
“那你来这干吗?”
“睡觉。”
钱宝儿一听,乐了:“你哪不好睡,偏偏跑这来睡觉?”
书生拍拍身上的旧衣,声音无限感慨:“我身无分文,即无钱买米又无钱住店,正逢此处提供糕点软座,聊胜于无。”
临渊羡鱼两个侍婢顿时心中暗叫糟糕,这不摆明了心存蔑视吗?只怕二小姐那要发飙。果然,再回头看,钱萃玉的脸已经阴沉的不行了。只听她冷冷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临渊小声道:“他叫殷桑。”每日都是由她登陆来客名单,自是晓得他的名字。
“殷桑是吗?”钱萃玉略做思索,唇边冷笑更浓,“你第一日交的是首《无聊诗》:‘无聊复无聊,无聊何其多。红楼比才子,韶华掷蹉跎。’第二日换做了《无趣诗》,第三日是《无畏诗》,第四日是《无心诗》,第五日是《无奈诗》,我没记错吧?”
书生目光闪烁,笑笑道:“不错。人道钱二小姐过目不忘记忆超凡,果然如此。没想到区区几首不入流的打油诗你竟也能记得如此清楚,并且顺序一日不差,佩服佩服。”
“今天又是什么?无赖、无愧、无故还是无意?”钱萃玉伸手,身后两侍婢立刻从大堆文稿中好一番捣腾,才找出这位殷桑老兄今天所交的稿子。
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哭怒哀悲皆不可。”
钱萃玉只看一眼,便将那张纸撕了个粉碎,怒道:“你竟敢如此讽刺我!”
临渊推推羡鱼:“什么意思?”
羡鱼摇了摇头,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那句话怎的就惹火了二小姐。
于是临渊便求助于三小姐,钱宝儿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哭怒哀悲,所差一个笑字。其他皆不可,说明剩下的那样就可以。”
临渊惊叫出声:“那不就是‘可笑’吗?”
钱宝儿叹了口气道:“好一个哭怒哀悲皆不可,二姐这回气得够呛,看这狂妄书生如何收场。”
狂妄书生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钱萃玉,不知为何,在他深如海水般的目光下,钱萃玉竟莫来由的觉得一阵心慌。
可恶!这个人,竟然敢如此讽刺她!真真可恶!
当即转身,走至最近的那张桌前提笔刷刷刷写了几行字,然后将笔一扔,以眼睨他,大有示威之意。
羡鱼好奇的将头凑过去,念道:“殷生妄也耳!恋新不念旧,残文语中伤,滔滔罪昭著,浩浩行轻狂。终有自食果,畏影迹浮光。穷山水出处,独他名为桑。”
这这这这又是什么?完全看不懂!
那边钱宝儿已拍手哈哈大笑起来:“不念旧恶,恶语中伤,罪恶昭著,自食恶果,畏影恶迹,穷山恶水。你给我二姐六个无字,她就还你六个恶字。”
钱萃玉冷冷道:“不,是七个!”她再度提笔,在诗前写了大大的三个字——“可恶诗”。
殷桑沉默半响,鼓起掌来:“好,好一首可恶诗!人称天下第一才女,果然名不虚传。”
钱萃玉瞥他一眼,满脸不屑之色。殷桑却又朗笑道:“我本来的确是来这混吃混喝的,不过主人如此高才,倒教我起了景仰之意。红楼文试是吗?就请出题吧。”
钱宝儿咬唇嘻嘻笑道:“怎么,你要挑战我姐姐?”
“聊胜于无。”
又是一个无字!可恶,这书生竟敢如此小瞧于她!钱萃玉云袖一挥,怒道:“好,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
厅中的人还没散尽,剩下的几人一听说这书生要挑战钱二小姐,当下也不走了,各个在案旁坐下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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