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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近二十年时间里,除了拼命赚钱以及与老婆进行无休无止的舌战之外,大部分时间区志豪都在反思这场婚姻。感觉是一错误,越来越确定是一错误,最后盖棺定论就一特大之人生错误。但是既然错了,上了船,要下来就没那么容易。离婚,对结了半辈子婚的人们而言,是剐骨剔肉的超大工程,涉及分家产,分小孩,赡养补偿种种的费,比结婚复杂得太多了。他一直不能确定要怎样处理才最稳妥,最安全。所以,就象当初用了大量时间考量结婚的可行性一样,又用了更大量时间来考量离婚的可行性。一考再考,一直考到人生四十的尾巴尖上,两个人都已年近半百,才以离婚的方式解惑。
作为老婆的沈曼云,对这段婚姻的感受显然不比她老公美好多少,且一吵架总爱叫嚷离婚。但是,当区志豪真提出离婚,并声称这对大家都有好处时。她却暴跳三尺,指着他鼻子大骂,“侬那嘎勿要面孔额啦?对啥人有好处侬讲讲清爽。侬在外头乱搞八搞,还想要老娘成全你?真额昏特了侬!”死活不同意离。她一点不觉得这日子过得有何不妥,日子嘛就这么过的,吵一吵闹一闹算什么,楼上楼下哪家不是这样过的。有什么理由因为这个就闹离婚?再说了,要离婚就应该趁早,闷声不响把人拖到快五十了才离,什么意思啊?不明摆着嫌她老了想泡个小的么。
于是唇枪舌剑开战。两个人吵了近二十年架,嘴上功夫那是一个丹炉里炼出来的旗鼓相当。最后,当然谁也没能治住谁。唯一的结果是两人都变得更加的神经兮兮,一见面一张嘴,说不上两句就开战。每逢这个时候,他们的儿子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戴上耳机玩窝窝。他是个沉默的孩子,平时在家除了吃饭,就是准时到魔兽世界上班,关起门来练级。爹和妈在门外打嘴皮,没人顾得上管他。
这样吵了大半年,区志豪精疲力竭兴奋感全消,担心再吵下去后半生又要不知不觉搭上。遂改换战术,在外面偷偷租一房子,趁沈曼云不在家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搬走。只给她留下一封信,劝她冷静下来,好好再考虑一下他的提议。他这一走,沈曼云才有点慌了,意识到事态比自己预想的严重。在此之前,不管怎么闹,她都有把握控制住这个男人,控制住结果,以及大局。但这一次,局面失控,他看起来是铁了心要同她离了。意识到这一点,满腔怒火就化成满腹忐忑。她的从破街烂巷下只角成长出来的阶级智慧,让她很清楚地看到局势是多么危急,于己不利。一个奔五的女人,虽然一直勤奋地吃补药做美容,但已然是老了,没有任何希望了。机遇于她而言只有一次,那就是二十年前二十五岁花样,区志豪慧眼识巨把她从小食店店花晋级为厂长夫人。现在,她都快五十了,一暗黄的珠,若离了婚,谁还会做第二个区志豪?
最重要的是,与区志豪的关系虽然名存实亡,到底还是他法定的老婆,还明正言顺掌握着他们家的存折,这可是区志豪绞尽脑汁也没能夺过去的东西。离了婚,就保不准了。她现在最需要考虑清楚的问题是,离了婚,她靠什么生活。她只有小学文凭,婚前在区志豪他们厂门口卖包子油条,婚后第二年就不再工作。离了婚,总不至于再抛头露脸买包子油条吧,但除此而外她还能做些什么呢?在当今社会,一个小学毕业的半老妇人,大概也只能涮涮盘子做做保姆了。这些,她沈曼云可做不来,虽然出身寒微,到底也过了这么多年娇贵生活,再回去是万万不能了。
经济上不能独立,离婚就是一场灾难。直到这时候,沈曼云才重新意识到区志豪和这场婚姻对于她的意义,往严重一点讲,是关乎生计的。所以思忖再三,一咬牙一跺脚,那就让一步吧。很委曲求全地给区志豪写了一封信,说自己心里仍是爱他的,只要他肯回心转意,他们一家人仍可以重新开始,好好过日子。在他们夫妻的战斗史中,这是她第一次放低姿态主动请和。但,还是晚了。沈曼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区志豪心中早有定论,几句假惺惺的软话当然改变不了几十年形成的看法。所以,也不理她。不过很理智地保存了她这封信,以作未来呈堂之供证。
作者题外话:快眼看书,这网站我是盯上了,若再擅自搬我的作品,我会诉诸法律的。
第三章 离婚
区志豪的不合作态度,将老婆大人仅存的一点理智消耗殆尽。在战斗中成长起来的女人,更习惯用战斗解决一切。所以,悔死了写那封信。因为悔,恨愈深,翻脸比翻书还快,前半秒还在求和,后半秒就嗞嗞燃烧。象一包点着了的炸药浑身喷射着愤怒的火焰,一转身杀将到法院,举报老公经济有问题,钱来路不正,作风糜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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