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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府上”
刘不才这番话真是煞费苦心,不但婉转,而且要为张秀才开脱他想拿朱老太太当押头的用心;这一来,张秀才反倒无话可说,因为怎么说都不得体;真所谓“越描越黑”,就不如不描。
刘不才当然了解他的想法,不愿意冷场,所以紧接着自己的话又说:“不过,大器在杭州已经住了五代,且不说还有点薄产要料理;就是几十年的亲戚世交,也不能说不要就不要,所以在杭州还要有个亲人照应联络。这件事,大器本来托的是我;不过说实话,我到底不姓朱,有些事情做不得亲戚的主。再说一句,我的性子好动好玩儿,叫我枯守在这里,未免束缚。如今承张大爷念旧,肯照应朱家,那就再好没有了;我倒有个主意,不知道张大爷肯不肯帮忙?”
“笑话!哪有不帮忙的?刘三哥,你请吩咐。”
“我想叫我侄女儿留在杭州。她也算朱家一个正主儿,差不多的事情都可以作主。不过,她到底是年轻妇道人家;叫她独门独户去住,我跟大器都不会放心。好不好在张大爷府上借住一住?”
张秀才的功名虽已被革,当初挣这名“生员”倒是笔阵中凭真本事让学台取中的,所以肚子里也还有点货色;想到“战国策”上“亲子交质”的故事,了解刘不才便是仿此行事,以表诚意。按场面上的道理,既有这样的表示,自己也就应该做得很漂亮;无奈他就是小张批评他的“牵丝扳藤”的脾气,不大有句痛快话,所以支支吾吾地打不定主意。
听壁脚的小张,真是喉咙发痒,恨不得闪出来说一句;只是他有自知之明,此时开出口来,决不会有平心静气的声音,那一来又起冲突,害刘不才为难。然而痒得也实在难受;只得连连咳嗽,用来消除那股不吐不快的劲儿。
这几声咳嗽提醒了张秀才,大声喊道:“阿毛!”
阿毛是小张的小名,听得他老子喊,很快地走了出来,先就说道:“我都听见了。”
“那顶好。你看,怎么样?”
“没有什么怎么样!人家话都说到头了,我们多说一句就是半吊子。”
“好,我不多说。”张秀才终于说了句很漂亮的话:“既然自己人,何分彼此?一句话:悉听尊便。”
这句话倒是面面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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