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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做,不求赚钱,只图心里痛快,多交几个朋友,没事儿时有个闲坐聊天说话的对象。
对这里的情况我基本还算满意,虽然房屋老旧了一些,但收拾的非常干净整洁,被褥都是新拆洗过的,摸上去非常暄和,靠窗处摆着一张长条桌,上边放着一盏油灯和一盒洋火——不错了,相对于房钱,这里摆设的家具已经不能算少了,而更重要的是,我身上带的现钱也不是很多,暂时还没有条件去追求享受。
在店里住了下来,洗了把脸,换了件衣服,我又来到前边的店面,店里没有什么人,只有两位客人守着一碟老醋花生,一盘酱驴肉在喝酒聊天儿,那掌柜则斜靠在柜台里,左手在柜台面上有板有眼地打着节奏,头也随着节奏不住晃动,看样子是在自得其乐地唱起了京戏。
“老板,随便来两盘下酒小菜,再来二两二锅头。”在一张桌旁坐下,我提高声音叫道。
“来喽。”下酒小菜都是现成的,酒坛子则就在柜台上摆着,那老板虽然上了几岁年纪,但耳不聋,眼不花,手脚麻利的很,不过片刻,便端着托盘,把我要的东西都送了过来。
“一盘酱驴肉,一盘拍黄瓜,二两二锅头,齐活了您那。”那老板响亮地报着菜名。
“呵,老板,别急着走,坐下来聊会儿。”我笑着说道。
茶馆,饭庄,酒店客栈历来是消息最容易传播的地方,那老板天天盯在店面,想必对本地的事情非常了解,做我这一行的人,最关键的就是要信息够灵通,这样才能有的放矢,不做无用之功。
“好呀。”人上了年纪就好聊天儿,何况现在店里没什么事可做,闲着也是闲着,那掌柜欣然接受邀请,拉把椅子在旁边坐了下来。
刚开始只是闲扯,我只是问一些北京地区的风景名胜,有什么好玩儿,有意思的地方,做为一个初到此地的外乡人,这样的问题再正常不过了,那掌柜是一位在这里土生土长大半辈子的老北京,对北京城的了解简直就象了解自家后院的厨房一般清楚,话匣子打开,那真是口若悬河,如数家珍,来时路上,我本已叹服那位黄包车夫的口才,现在见识到那掌柜的表现,这才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您要是喜欢热闹,去天桥保你满意,那地方,热闹!说相声的,唱大鼓的,耍幡子的,弹单弦儿的,拉洋片的,你就转悠去吧,挨着个儿来,两三天你未必能全看一遍。有名的角儿那是数不胜数,说相声的有相声八德,万人迷李德扬,张麻子张德泉,焦德海,刘德智,于俊波,高德光,高德明,高德亮,郭启儒,瞪眼玉子玉德龙,数来宝的曹麻子,拉洋片的大金牙,西河大鼓田福玉,张明和,说评书的张虚白,小王一魁,哪一个不是一身的本事儿,以前没事儿的时候,我就喜欢揣着两三块零钱到那里泡着,听听评书,看看唱戏,累了就找个书馆坐下,饿了就来碗卤煮火烧,吃饱了,歇够了就接着去逛,看着觉得精彩,够份儿就扔几毛钱进去,觉得差劲,不灵就喊两声倒好,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
讲到兴起时,那老板是眉飞色舞,大概是又想起了以前年轻时无忧无虑的岁月。
“呵,那爷,您老怎么还是那套老皇历,这都什么时候了,该改改词儿了吧?”店里另外两位喝酒聊天儿的客人大概是这里的老主顾,和那老板非常熟,听到他又大侃山吹牛,便笑着插话进来。
“呵呵,是呀,那爷,咱可不带这样的。人家是外地刚来,初到北京,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摸黑,您说什么人家可就是信什么,可要真是按您说的到天桥去找相声八德,大狗熊,大金牙,那不就成了瞎子点灯——白废蜡了吗?”另一个人也笑着帮腔。
“怎么,我说的有错吗?我说的是我年轻时候的事,不对吗?”被人家揭老底儿,那老板也不生气,笑着反问。
“呵,要不然怎么说您是爷呢,高呀,原来这还留着后路呢!”其中一人挑起大拇指笑道。
我也笑了起来。的确,从那老板的描述中,我可以想象出天桥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书馆戏院虽多,但更多还是以明地为主,画锅,撂地,大棚,艺人们和观众混杂在一起,东一摊儿,西一片儿,各施手艺,招揽生意,这种情况下,艺人们的流动性必然很大,闯出名堂的,或许就进了剧场,戏院,当了班主去应堂会,挣大钱,闯不出名堂的,则会被后来者慢慢挤出这个市场,另外找谋生的活路。那老板所谓年轻的时候,估计是父母双全,妻子仍在的时候,不需要他操心店里的生意,所以才能花费大把的时候去逛天桥,找乐子,而现在上了年纪,不光身体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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