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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深沉。本已深埋心底的记忆,一经浮现,它要怎样才能重归平静?
鲁鲁望着眼前的稀世老人,就如同翻阅一部悠久的历史,不觉已经呆了,任由李远独自泪流。在鲁鲁的眼中,李远的两行热泪,就是两条历史的长河,在汩汩的流淌着说不尽的悲欢离合、道不完的荣辱兴衰。
这时,李远的电话响起。方良等人已经被警方解救出来,身份也已澄清。他们是被极端分子绑架。极端分子对外来人员极度敏感,历史中太多的阴谋和罪恶的阴影,使他们的神经高度紧张。
鲁鲁和方良等人会面后,各有一番感慨。李远将他们送上来时的快艇,挥手依依作别,不舍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几位大唐的后裔脸上;鲁鲁此时,心中突然觉得有一股悲呛逆心而上,化作滚滚的泪水,滴落在即将作别的土地上,那是一股从心底升起的感动,为生命的辉煌和顽强,为人类的苦难和酸楚。
快艇徐徐离去,将李远老迈的目光越拉越长,渐渐模糊。
他的电话再次响起,与他同生共死十几个世纪的美莱,在医院进入弥留状态。李远匆忙擦干泪水,乘坐专机直奔南都。但他的眼泪,注定要在今天流个不停。
南都真爱医院,李远轻握着美莱的双手。她用模糊不清的视线,费力地分辨出李远近在咫尺的身影,蠕动的双唇却说不出“朋友,再见!”
李远的双眼再次模糊。刚从过去的感伤中苏醒的他,又要面对一份友情的殒失,而这份友情对彼此而言,何其漫长、何其珍贵,他的心中将如何割舍、如何道别?
美莱的眼前,身旁的人影渐渐消失,她已经无力捕捉眼前的景象。取而代之的,是深埋心底的画卷,一幅又一幅地静静展开。她的心镜,恍如当年南寿山的时光隧道,将过去的烟云,一一重现眼前:
时光的长河,川流不息。它席卷万事万物,都化作了流水,融进历史的长河,无处寻踪。但有的人、有的事,彷佛是时光和历史的心结,久久不肯化去,仍然漂浮在长河之上,历历在目。
她首先望见了北方平原的漫天风雪。风雪中,子悠羸弱的身躯何其渺茫。逆乱人性的快乐DNA,让他为了追寻片刻的心境平静,却痛失了一生的真爱,再也找不回来。他只能在无边的寒意中,追寻着真爱的影子,无助而绝望。
北方平原的天空下,墨韩的神色凝重而悲愤。风雪在他年轻的脸庞上,过早地留下了岁月的沧桑,伴随他远征太空、粉饰他的胜负荣辱,直至他战死沙场。
如果说子悠为了追寻错位的真爱,误打误撞地赋予了未蓝人千年的生命年华;那么墨韩,则是为了未蓝平静和平的每一天,过早地耗尽了他的千年生命之泉。
美莱授予子悠以“总统荣誉勋章”。但墨韩,这个国之栋梁、民族之英雄,他可以匹配人世间任何的至高荣誉,但他自生至死,都赶上遍地的硝烟,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美莱也来不及嘉奖。他是真正的无冕之王。
然后,她看见鬼魅般的敌舰,薄际隐藏在后面,神秘、飘渺。薄际在她的心中,只有一团模糊的黑影,时浓时淡,他是一个远古遗留的噩梦、一个远古埋下的诅咒。当初未蓝人类一个幼稚的错误,毁灭了他、跟着催生了他,最后,他又毁灭了未蓝。他演绎了一个悲惨无比的轮回。但他只是一个演员,只是历史的罪恶选择了他,那么是谁导演了这个轮回?是谁让人间陷入万劫不复?美莱穷毕生之力,也不曾找到答案。这个巨大的悬疑,伴随着历史的车轮,至今仍在红尘中滚滚前行。
她看见的人,当然还有李远。他从遥远的远方远渡重洋而来。但冥冥中,他与未蓝的缘分却如此深重,他的生命瞬间后就融进了未蓝的血脉,在未蓝的血液中奔腾、流淌。他用一双朴实的眼睛打量着未蓝,用自己朴素的直觉感知着世界。但他却赠给未蓝一次又一次的惊喜,保护了未蓝的最后一丝人间血脉。他不需要荣誉了,因为他本身就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
子悠、墨韩、薄际、李远等人在她眼中刚刚消失,公元775年的绝世天劫就铺天盖地而来。那场血红的大火,用亿万民众一千年的生命之光作燃料,但仅仅一瞬间,就焚烧殆尽。千年的生命,就象一个千年的梦,说醒就醒,说碎就碎;人类的命运,始终悬于一线,在烈火中,轻易地坠落、焚毁。
最后,她彷佛听到太空飘渺凄厉的狼嚎。当未蓝的国力日渐恢复,科技日渐精湛,她曾派战舰远赴外太空,专程将狼嚎声还原,恢复它们的狼身,结束它们千年的等待。有人说这是妇人之仁。但妇人之仁有什么错呢?只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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