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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清渊走到近前,却是两鬓如霜,额上眉间皱纹深刻,眸子含优,不复当年精神。梁萧望着他,不觉生出悲来:“不过十余年光景,他竟老成这样?”见其父,更思其女,不觉胸口一热,脱口叫道:“花大……”但又猝然惊醒,将“叔”字硬生生咬在齿间,拱手低头,涩声道:“花大宫主,别来无恙?”花清渊也双手微抬,本欲上前扶他,听了这话,终又无力垂下,长叹道:“梁萧,你真不该来!”梁萧道:“师徒有亲,不得不来。”言讫忽有所觉,侧目望去,但见花无媸不知何时已到人群之后,负手默立,她养颜有术,十年风霜也未在脸上刻下多少痕迹。花慕容则立在一旁,较之云英未嫁时丰腴许多,雨润红姿,更添娇艳,怀中抱了一个稚幼童儿,肌肤雪白,嫩弱堪怜。
场上寂然时许,花清渊缓缓道:“梁萧,你这次前来,有何打算?”梁萧不料他问得如此委婉,怔了征,道:“别无它求,但请放了小徒。”花清渊一怔,忖度此人素来狡黯难缠,哪有这般轻易放手,迟疑片刻,脸上露出不信之色,摇头道:“你不要诳我,晓霜之事,过错尽都在我。若有怨怪,只管冲我来,勿要迁怒他人。”
秦伯符忽地正色道:“宫主,此话大为不妥。对着天下豪杰,宫主的过错便是天机宫的过错,若要怨怪,咱们都脱不得干系。何况晓霜之事,要怪也怪韩凝紫,怎能怪你。”花清渊神色一黯,道:“可……”秦伯符知他想说什么,截口道:“再说你与晓霜本是父女,血浓于水,梁萧大可怨怪天下之人,却独独不
能怨怪于你。”花清渊无言以对。梁萧见众人误会已深,只得道:“花宫主,我当真别无他念,只请放了小徒。”众人只是冷笑,均想:“此人行事不择手段。如今谁知他心中念头,保不定我们前面放人,他后面就变了脸色,清算旧账。”梁萧瞧众人神色,心知难以善了,一时皱起眉头,忽听人群中有人叫道:“姓梁的狗贼,你何必这多废话?有能耐的,自己抢人回去啊!”梁萧听来耳熟,放眼望去,只见贾秀才混在人群中大呼小叫。池羡鱼立身在旁,拈须冷笑,只不见金翠羽和白不吃的踪影。
梁萧眉尖一挑,笑道:“贾兄主意大妙,恭谨不如从命。”身形骤晃,已到风怜身前,群豪惊声怒叱,纵身欲扑,眼前又是一花,却见梁萧挽着风怜,转回原地,除了身侧多了一人,足下便似从未动过。他这一来一去,直如天马行空,除了寥寥几人,无人看清他怎生出手。群豪俱感惊惧,场上一寂。池羡鱼瞧得气氛不对,朗声道:“诸位莫慌,这台子三面环水,贼子本领再大,也休想遁走。咱们人多势众,一人给他一刀一剑,便叫他难防。”众人点头称是,气势却已弱了。
贾秀才摇起破扇,嘻嘻笑道:“池老大说得是,这叫做前当猛虎,后有雷池,进也进不得,退也不得退,进一步必成丧家之狗,退一步则变落水之狗,更好痛打。哈哈,除非它背生双翅飞过去,不过狗插双翅,便叫不得狗了。”释天风奇道:“不叫狗?那叫什么?”贾秀才笑道:“释岛主问得好,狗生双翅,当然叫做飞狗了。”众人哄然一笑,气势又复高涨。
梁萧眼见一水茫茫,无舟无楫,忖度自己脱身不难,若带上风怜,却有不能。思忖间,忽听风怜低声道:“师父,其实……我是故意让他们拿住的。”梁萧奇道:“这话怎讲?”风怜脸一红,低头道:“那天,你急忙忙走了,我骑马追赶也役赶上。我怕你想不开,又急又怕。后来,我见秦伯符和释夫人乘马过来,便想,他们人多势众,若要找你容易许多,是以上前挑衅,故意让他们捉住,并告诉他们,你已知花小姐的消息,进括苍山去了。他们听了,怕得要死,严加防范不说,还派了许多人手寻你。”说到这里,她看了花镜圆一眼,花镜圆也正瞧着她,风怜微笑道:“也多亏圆儿说项,这里人待我都挺客气。”梁萧听她一说,忍不住瞧了花镜圆一眼,哪知这小家伙却狠狠回瞪,眼中大有敌意。
风怜见梁萧怔然不语,心头七上八下,好不安稳,怯道:“师父,你怪我么。”梁萧道:“怪你作什么,可既然来了,便难以轻易离开了。嗯,你怕不怕?”风怜轻咬朱唇,道:“我不怕。大不了一起死!”说着双眼凝视梁萧,透出温柔情意。梁萧听了这话,傲气陡生,冷笑道:“风怜,不许提这个死字。他们要想杀我师徒,怕也不易!”末一句直若刀剑相击,清锐贯耳,众人听在耳里,无不动容。
梁萧说完这句,语气又转温柔,对风怜道:“剑和马呢?”风怜一指秦伯符道:“剑在他背上,马在天机宫里。”梁萧见秦伯符肩头露出半截剑柄,扬声道:“秦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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