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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隔着一条马路,一条不算宽的马路,夏流年看得不甚清晰。
夏流年轻易地就越过那段距离,接下来的对话让她双腿立刻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离婚,嗯?”
……“马上,马上行了吧?”
她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听,他说过的,伤人的话,已经太多了,每次都可以伤的那么彻底,她怕了,真的怕了。
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一步一步后退着。
下一秒。
“吱——”
尖锐的鸣笛,刺眼的车灯,极速的刹车。
夏流年只觉头晕目眩,许久才听人紧张地问:“没事吧?!”
“……”游夜紧张地扫视怀里的女人,松了口气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她没事。”
“我问的是你……”司机指了指游夜刚刚垫在夏流年身下的右臂,血淋淋的伤口分外可怖。
呵,他极少受伤,偏偏跟这个女人有关的,全是伤。
游夜扫了一眼右臂的擦伤,冷笑,不过是这种程度的伤而已:“我没事,你走吧。”
如果在继续在这个街上纠缠下去,难保不会有人认出他来。
血,静静地滴。
“疼吗?”
一如既往轻软的调子,带着焦急和惊慌,划破平静。
淡淡的薰衣草香熏绕,啮噬着所有偏离其中念头,温度若洪水猛兽一般侵袭。
她问,疼吗。
疼吗,疼吗。
他无数个万籁俱寂的夜晚都期待耳边会有她柔软的声音。
当那些受伤,挫败,心痛,像病毒一般快速增殖繁衍,他渴望的不过是她能够低下她骄傲的头,问他,疼吗。
繁华热闹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更胜白天。
夏流年愣愣地看着游夜猛然把她揉进怀里,他胸前的十字架铬的她疼死了:“游……游夜……”
他在抱她的时候,从她垂落的发丝间穿指而过。
这是他的习惯,还是他的?
熟悉的姿态,夏流年茫然地看着他,只觉得脑子轰轰直响。
是游夜,这才是游夜。
仿佛有什么在坠落,断裂的记忆摇摇晃晃。
…
…
高挑的身影逆光俯身:“流年。”
银色的十字架随着他的动作反射着刺眼的光芒荡下来,轻轻地打在她的下巴上,凉凉的,一如他周身凛冽而温柔的气息。
教堂,苍白的墙壁,青灰的尖顶,暮色里巍峨耸立。
唱诗班的轻缓歌声静静流淌。
她姿势优雅地祈祷。
浅白色的夏风,撩起她轻柔的裙裾,画面被神圣的旋律拉长,定格。
“祈祷些什么?”雅致若大提琴般的嗓音,无论何时都不会显得突兀。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夏流年随口说着。
“……”游夜斜睨她。
“愿我爱的人,可以平安,愿他的爱,全是我的,直到永远,阿门。”夏流年挑眸看他接着说,流光溢彩的眼瞳迷人到蛊惑的地步:“如果有一天你敢离开,主会惩罚你。”
愿他的爱,全是我的,直到永远,阿门。
…
…
我们的爱是不是就这样,被封印住了。
…
…
夏流年缓缓抬起手,抱住他,仿若拥住那段,纯粹而美好的时光。
喧嚣淡去,静静相拥,一切本可以倾泻无挡地流过,却被整整三年绊住了脚步。
…
…
…
骤然想起来到此处的目的,夏流年慌忙地用眼神寻找那个身影。
不用寻,也不用找,此刻的沈浩希正闲闲地站在不远处,表情戏谑地作壁上观。
像是猫看老鼠一般的表情,看得夏流年心惊。
沈浩希觉得自己大概已经站在这里太久,久到连膝盖都泛着浓重的酸涩,久到连眼睛都开始干涩,汹涌澎湃的怒火被愈发沉重的痛感淹没,只剩无言。
这算是个什么女人呢?
他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