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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要这许多钱物作甚?这城且守不住了。”
城上,一个圣兵轻轻喟叹着。脚下的瓮城内外,收钱收物的,搜身的,开票验票的,每个人都按部就班地忙活着。
“看开些吧,”另一个年长些的圣兵劝道:“横竖我们当小兵的,想管也管不得,便认命吧,他洪家人不是常说,咱圣兵最是有福,活着坐他洪家的小天堂,便死了也坐他家的大天堂……咦,那边那些是何人?”
城上众人顺着那圣兵手指望去,却见城外桥北,男妇拥簇中,几十个汉子忽地甩去红巾号衣,露出了湘勇的青布裤褂。
“清妖!”
城上兵将失声高叫着,手快的已扑向了炮位。
“莫伤了妇人们!”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兵将们的手登时软了四五分:是啊,她们都是自家妻子姊妹,怎么能……
电光火石间,湘勇们洋枪短刀,不分皂白,已打翻了几十个,城里城外,男妇大小,登时哭乱作一团。
“快关城门,快关城门!”
一个全身金黄的少年不知从何处钻出,指手画脚、声嘶力竭地叫着。
仆射参护们如梦方醒,忙不迭去掩那扇厚实沉重的城门,可门洞早被乱挤乱撞、惊惶失措的男妇们挤了个水泄不通,十几条壮汉使出吃奶的气力,却如何掩得住?
“冲啊,杀啊,打进金陵城分婆娘!”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湘勇,已踏着血泊和死者伤者的躯体,直冲到瓮城前,堆火药,拉引线,准备炸门,长干桥的另一头,号角大作,旗帜招展,湘军的大队已蠢蠢欲动。
“哒哒哒~~”
马蹄声骤。一簇黄旗,几十匹健马倏忽间沿着秦淮河的北堤,掩到了湘勇的背后,马上骑士黄巾黄袄,都是参护装束,手中各执短洋枪,连环开放,弹无虚发,转瞬间已撂倒了十几个。
湘勇们见势头不好,顾不得炸门,发一声喊,杂在妇人群中没命般向长干桥头夺路奔去。
城上兵将欢呼助威声中,骑士们直撵到桥头,才呼啸着圈马而返,一阵风似地消失在城墙拐弯处。
对岸湘军大队的号角声也戛然而止,原本招展纷披的旗号也都耷拉下来,仿佛秋后遭霜打了的黄瓜秧子。
城门内侧的拒马边,那黄衣少年长吁一口气,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满地鞋袜包袱上。他那绣满龙纹的金黄裤裆,不知何时已变得透湿了。
“好险!”富桂山巅炮垒上,一个军官向吴如孝和于得海绘声绘色地叙述完早晨聚宝门那一幕惊险,心有余悸地拍着心口:“次王千岁只顾着搜身验票,却不防清妖偷夺了长干桥北圣营,乘势扑门,倘非逢王千岁(4)马队到得及时,这南门怕早已不保了。”
“天保城也丢了,救兵无粮,说要待得秋数再发来,也不知能不能看得见今秋稻谷了呢,唉。”吴如孝显是不愿多想这些,岔开了话头:“得海老弟,新分与尔那大旗手,手脚也还伶俐罢?”
“娃儿才十四,打得么子大旗哟!”于得海苦笑着摇摇头:“小弟让他去练管枪(5)了。如今这天京城上,大旗太多,枪炮太少,如何使得?”
“断王千岁,尔那娃儿不就一只眼?如何练得管枪!”
不知哪个角落响起这样一个声音,惹得周围哄笑一片。
“莫笑!”于得海有些恼了:“本藩一条臂膊尚且练得,他一只眼如何练不得?”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作声了。于得海叹了口气:
“他馆里也死得只剩他一个儿了,出城打柴时又被清妖炮子打瞎一只眼,么子千岁、大旗手,两个苦哈哈扶持着过一日是一日罢了。”
东南方向喊杀声骤起,是湘军李臣典的步队,又在不顾死活地攻扑地保城了罢?
注释:
1、次王:洪仁达之子洪锦元,封殿前副总铸宝顶天扶朝纲次王显千岁,当年大约十岁左右;
2、仆射和下文提到的参护都是王爵的护卫官员,仆射地位更高些,但往往年纪较轻,甚至是少年、儿童;
3、天国前期人无私财,一切财物统一交圣库收藏分配,后期圣库则在很大程度上变成高级官员的小金库;
4、刘逢亮,天国高级官员,天王去世后被任命为六主帅之一的南方主帅,其他五位主帅李秀成、黄金爱、黄呈忠、吴如孝、吉庆元都是著名王爵,此人当也封王,但衔号不可考,这里的“逢王”是笔者虚构的;
5、管枪,太平军对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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