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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眉道:“不想?”
徐惠点点头:“不想。”
李世民放下手来,凝望她的目光,突而泛起一丝疑惑:“为什么?”
徐惠唇边有淡淡笑意,却不看他,眼神依旧凝着那支被烛光洒得暖暖的菊:“自此都不可再育,我承认,初听之下,的确令心中悲伤,可如今想想,却真真庆幸。”
忽的想起徐惠当时的话来,她说,以免他人心中不安,莫不是她心中有数吗?
望望她清澈眼眸,该是不会。
她的心思,他虽不能完全看透,可他心中纠缠的,却是更痛的因由,他望着她,突然一叹。
徐惠回过身来,他却缓缓起身,负手而立,背对着她。
徐惠明白,他的心里,定然充斥了许多纠缠,她望着他,他不语,她亦不语,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许久,他才道:“太子……因为慕云,与朕……心怀怨恨,越发放纵了,行事更加失了分寸,前些日,朕还听说他……他竟想要杀死进谏的于志宁,此事,他虽然做得密不透风,可于志宁……还是报给了朕!”
略一犹豫,道:“他……竟能做出这种事情,那么……朕怕……”
他依然没有说下去,淡淡金光下,他的侧脸如削,可眼神,却再没了深邃果敢,那一瞥眼间,是痛、是犹豫!
徐惠略一思量,却了然了:“陛下,不会的。”
李世民猛地回身,那双深黑的瞳眸,疑惑中似有感慨!
徐惠眼神笃定,笃定他心中所想,笃定他……没有说下去的……怕……
徐惠垂首,睫影如飞落的墨蝶:“陛下,太子不会害妾,妾亦知,陛下怀疑太子,是因为太子近来行事偏颇,莫说太子怕陛下宠爱于妾,妾若有子,多年后会威胁到他,过于牵强,就算不,太子……也不会害妾,更加……其实……太子对于陛下,是极孝顺的。”
李世民一惊,黯然眼中突有精光闪烁:“为什么?你又……如何知道?”
徐惠道:“陛下可知,那日凉亭,妾何以会身在那里,又何以……抚动琴歌而无人拦阻?”
李世民一怔,略一思量,眉心突地一蹙:“你是说……”
“陛下,起初妾也是不知,只是慕云叫妾亭中等候,而妾想,慕云该是受了太子之令为之吧?”徐惠眸中流雾淡淡,似有感慨:“既然如此,太子当初便不会想到妾一旦有宠,便会生子吗?可太子仍旧送妾到陛下身边,可见太子……对于陛下是极孝顺的,又何必……”
李世民身子猛地一震,仿佛心口被人狠狠抽打,是啊,是啊,自从见了徐惠,自己一直在回忆与惊喜中忘记了思考。
那个夜,仿佛就在昨天,每每回想,却不曾问过为什么?
的确,那是个不平凡的夜,不平凡得令一向细敏的他,忘记了思考、忘记了问为什么!
承乾,原来……一切……竟都会是承乾的安排!
十二 是耶非耶终成错(3)
一时之间,心神震动,恍惚又回到那个夜晚,那曲琴、那个翩翩抚琴的人!
那晚,月色便如水一般,一曲惊心,自此他的心中,便多了一个可思、可想、可念的人!
转身踱至窗边,背影犹如孤寂的苍山,烛影摇乱在山脊上,愈发苍凉……
徐惠之言,在脑中反复回响,这日下朝,秋色高阳,水光连天,李世民沿湖而行,不禁怅茫。
身后侍人不敢跟近,只是小心的随在不远处,只见君王背影幽幽,龙袍广袖拂扬秋风瑟瑟如削。
突地滞足,竟令身后之人一怔,连忙停步,李世民定定的站在那里,举头而望。
萧萧秋风、天色如玉,缕缕昏阳自厚重的云层中透露,一丝丝照映在恢宏宫阁上。
秋阳并不刺目,有着柔和的明光。
李世民伫立良久,望着那块高悬匾额——东宫两个字赫然眼底!
竟是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往事如梭穿过脑海,想来,他们父子已有多久没能坐在一起,好好说话了?
记得上一次,还是在湖边,承乾激动的告诉他有人推他,可是是哪一个湖边,他……却已记不得!
不禁一叹,无忧,我只是想好好的教育承乾,叫他成为优秀的大唐储君,所以才对他分外严格,可是……这一切似乎已脱离了我的掌控,脱离了我根本的祈愿!
李世民举步,白玉宫阶,倒刺得龙眸深凉。
只见东宫守卫略略一怔,连忙跪坐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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