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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柔就吁了一口气,把自己以前听说过的事儿告诉萧飒同金鱼儿知道,“我之前主持中馈的时候曾听管事娘子们说过,好些人家觉着那些灾民连米糠麦麸都能吃。更有人还会去找雁子屎,把夹杂在里头的还未消化掉的麦粒洗洗煮来吃,吃点霉米陈米又算什么,有的吃能兑命就算不错的了……”
金鱼儿默然,萧飒脸色铁青,只到底什么话都不曾说。
就是搁在现代,也不是没有人阳奉阴违、弄虚作假、监守自盗,明明每人只分到半袋面,对外非要说一袋。明明几家挤在一顶逼仄的帐篷里,偏要说一家一顶。更甚至,又何尝就没有霉变的赈灾粮,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应了一声,就又同益柔商量起了卫生、饮水,还有病药等等的问题。直到绞尽脑汁再想不出什么了,才住了口。
益柔松了一口气,很快又静下心来念起了《地藏经》,不但是为了金鱼儿同罗稻葵,更是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祈福。
她一直都觉着那些事距离自己很远很远,却不曾料到,还有今时今日……
萧飒同益柔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也不去打扰她。只是不厌其烦的告诉金鱼儿,“客不离货、财不露白”。
不用想都知道,真正灾荒中,怕是一只馒头都会引起别人的觊觎,甚至群起而攻之,把自己置于险境。他们两口子带出来的东西虽不多,却是大半的家当,若入了有心人的眼,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儿。
就像全堂叔所说,做好鸟不难,难的是在坏鸟窝里做好鸟。
文绉绉的告诫金鱼儿,“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金鱼儿连连点头,伸手捂住了自己胸前口袋中的家门钥匙。
萧飒的面色就缓了缓,正要说话,缓过劲儿来的大伯娘走了过来找罗稻葵,又问金鱼儿,“能不能叫葵哥儿同守门的说一声,等开了禁先放我们进城?”
第 132 章 明白
大伯娘虽身子强健,毕竟上了年纪。心慌意乱的跋涉了好几个时辰,又在途中同七堂婶吵了一架。
吵架最耗费体力了,还未走到城口,就胸闷气短,两眼一翻,闭过气去。
把推着小车的大伯父急得直跳脚,还是全堂叔让全堂婶又是泼冷水,又是死掐住大伯娘的人中,才叫她吐出一口气来。又在牛车上给她腾了屁股大小的一块位置,才跌跌撞撞的把她带到了城门口。
只人虽醒了,气息却不稳当。被大伯父半拖半抱的拽下牛车后,就一直躺在旁边喘着粗气,连身上的脏衣裳都没顾得上换。
直等到升起火堆,身上暖和了,衣裳也干的差不多,又吃了两口热茶,头里才不晕眩,也有力气靠着大树坐起来了。
可就这么坐起来借着火光一打眼,才发觉竟是这样偏僻的地方,立马就瞪了眼睛。又听说这是里正安排的地儿,更是目光灼灼的在人群中搜索他的影踪,狠狠地剜了一眼,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什么脑子,跑这么远,等明儿咱们挤过去,说不得连城门都关了。”
早已力竭的大伯父根本不愿理睬她,可这又不是家里,生怕她扯着喉咙把旁人吵醒了。
压低声音训斥她,“你小点儿声!”又骂道:“头发长见识短,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城门要到一更三点才会关,到那时候我们还进不了城?”
“呸!”大伯娘却是啐了他一口,“你也是猪脑子,要是衙门里的大老爷们见咱们这么多人,不放咱们进去,你能怎么办!”
“放屁!”大伯父火了,“既是放了旁人进城,又哪有不放咱们进去的道理,你以为人人个个都同你似的想到一出就是一出?”
大伯娘一听,好像也是这个道理。气势虽弱了,却依旧嘴硬,“我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想早点安顿下来么!”
大伯父冷哼一声,倒头就睡,留个背与她,真是半点都不想同她说话。大伯娘就又啐了一口,挪到火堆旁暖了暖手脚。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一个馊主意就掉了下来。
拎着裙子跑过来找罗稻葵,见他不在,也不恼,直接就把自己的想头告诉给众人听。又道:“……都是同事,这点小忙总不在话下的吧!”
这点小忙?
这也说的出口!
罗瑞香冷哼一声,直接就想出言拒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金鱼儿已是道:“大伯娘,掌管钥匙守备城门的是外委把总,可是军爷,同民壮不搭界的。”
大伯娘哪里知道什么是外委的把总,不以为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