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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大风起兮云飞扬”,言论间都巴望不得退回高祖时,赴鸿门、占霸上,以泄胸中豪情。眼前这出,想是谁扰到借酒舒胸臆的人,彼此推攘惹起来的是非。
说是豪情,看他们叫唤之相,却无聊至极。
治焯抬足踏进门里,瞅准人堆里躲来躲去不时挨两下冷拳冷脚,不服又趁乱踢打回去的酒保,伸手就把他拎了出来。
“沽酒!”
“哎哟,是您呐客官!”酒保鼻青脸肿,看到他还能满脸堆笑,“新出了 ‘春酿’,您楼上请!”
治焯伸手把他的头往下一压,助他躲过呼啸而过的一拳,道:“金浆醪两斗,连壶一起给我罢!”
酒保慌乱中还两眼发光,喊了声您等着,东躲西躲往窖室跑,不多久又左闪右避抱出一只玄漆细颈壶:“总共一千四百钱,您……”
治焯伸手往酒保掌中一拂,一枚金半两令酒保眉花眼笑,谢得一迭连声。治焯抱起壶转身欲走,忽闻身后一线细微的铁器摩擦声。
他略略侧身,只见混乱的殴斗群中一醉汉拔出腰间的长剑:“见钱眼开定是贼人!”说着就乱劈下来,而剑势所至之处,是正欲闪身逃窜的酒保。
治焯脚下一滞。
这种时候,不知巡城的北军卫士为何迟迟不到。
有人亮了兵器,一场滑稽的殴斗突然就变得凶险。
看热闹的人被唬得动不敢动,酒保一声惨叫,滚到一边,连滚带爬高喊饶命,谁知拔剑出鞘的男人锁定了目标,大踏步上去追,边追边又挥下剑来。
酒保失足跌坐在地,这一次,他躲不过了。
人人屏气凝神,眼见那一线毫无章法却依然力量强大的剑光劈向酒保脖颈。
“当!”
尖锐的铁器相击声。
火星四射,发亮的剑光在半空硬生生停住,酒保抱着头瘫软,听得耳边又一声“哗”,横在眼边的长剑被挑飞出去,“笃”地插入墙板。
众人低声赞叹中,一声怒斥入耳:“光天化日,尔等心中还有无王法?!”
治焯略略抬眼,扫了扫质问“王法”的人,这一扫,目光便停滞下来。
那是方才从二楼轻轻跃下身的一名年轻男子,他足尖点地的同时,就抽出长剑顶住醉汉剑势,再运腕一挑,使那柄剑险险掠过殴斗人众,射入木墙,一楼闹哄哄的场面霎时冰冻。
治焯默默望着他,酒保已回过神来,马上就地拜下,听到他抖抖索索连说好几句“多谢关公子救命之恩”,其余人却在他目光的逼视中似酒醒大半,识趣陆续溜走。
门口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开,被称为“关公子”的青年一袭黑色直裾深衣,剑已收回鞘中,视线却顺着望到了门口。
治焯跟他目光相撞,转身出门。
“壮士!”
嗓音自身后传来,他能感到对方正在走近,说话间还拱了拱手,话语却是责问:“壮士想必也是习武之人,可君为何见死不救?”
治焯一愣。奇了,一个陌路人,竟还管得了他?
酒肆外传入行商的叫卖和孩童的嬉笑声,他抬起头望望天空,转过身来。
多年以后,每当治焯回想起这一瞬间,就能轻易忆起料峭春寒冷香扑鼻,长安歌舞升平光影灿烂。
但那一刻,旷旷天地之间,只剩他跟眼前这个人。
望着那双紧盯着他的漆黑眼眸,他忽然笑了笑:“与我何干?”顿了顿,再笑,“北军分内之事,与你又何干?”
对面人神色一凌,凝视他半晌,眼中无怪,口中却不依不饶:“如你所说,习武又是为何?见死不救,与禽兽有何区别?”
治焯笑道:“是么?也罢,告辞。”
他转身离开。
阳光像透明的金子,铺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惊蛰已过,再过不久,绿意就该晃眼了。
“玎——”
此为那只手出剑时,剑首玉石轻击剑格的声音。不知为何,它萦绕治焯耳畔,变得悠远而清晰。
“扶长剑兮玉弭,璆锵鸣兮琳琅。”稚童声线犹如清澈涧水。
“炳儿,背得好!长大一准儿有出息!”父亲抚须微笑。
治焯微微皱眉,转瞬将浮入脑中的记忆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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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火回来了!”
公孙贤人的女孙字“秋兰”,过了这么久,竟仍立在萧墙边翘首眺望,见到他便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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