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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散了些,周浴森放下手,他的脸算得上英气,皱起眉来却有一丝慌张:“舫媛,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一手指着付其誉,郑重其事道,“你已经把能做的都做完了,接下来还能怎样?守着他,等他痊愈?还是不管他还能活多久,都奋不顾身嫁给他?”
他笑了笑:“舫媛,现实一点。你现在没事偷偷来看他,也无济于事的。爸爸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你也不能撕了和宋家的婚约。哥哥拦着你是为你好,你不明白么?”
阖着眼睛的付其誉忽然皱了皱眉头。
傅薇及时地开腔,声音不大,但足够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到:“医院要安静,待会儿护士该来了。”
她的语气很平和,让人挑不出错,好像是一个脾气很好的病人家属,漠然旁观着两个疯子闯进了病房里吵架。
周舫媛冷着脸回头看了一眼。
傅薇杵在原地,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她的视线,仿佛故意不想让付其誉跟她对视,静静地说:“这里我来照顾吧,你放心地回去,有事我会打你电话。”
虽然只是套话,但好歹给了周舫媛一个台阶下。
她冷哼一声,撞过周浴森的肩膀,踩着细高跟甩开了病房的门。
倒是周浴森在远处不动,平复了会儿心情,走到傅薇身边递了张名片,很把她的话当真:“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下次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不要让她再过来。”
居然以为是她喊来的周舫媛。
傅薇没有心情掺和他们家的事,接过名片快速放入了口袋,一副送客的语气:“没事的话,让病人静养吧。”
周浴森心领神会,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刚要带上门,突然又是一顿:“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大概有吧。付其誉的家里,我看见过你一次。”傅薇说。
“不是。”周浴森顿了一顿,眸子一转,“在那之前。你是不是做过新闻记者?”
※※※
傅薇安顿完付其誉那边,又下楼回到祁叙的楼层。
她从大衣口袋里拿出周浴森的名片,和周舫媛那张差不多的材质,同样的周氏集团的标志。却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曾经的上司。
神思回到几年前,她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记者。中东战火打响的时候,电视台里要派遣两个记者过去。虽说名额有限,也不是什么美差,但到底要派资历深厚一些的记者过去。那时她空有雄心壮志,却因为刚进台里不久,不怎么受重视,最后还是决定争取一下,写了一封邮件给台里的总负责。
后来台长亲自批下来,派她和另外一个从业已有十多年的资深记者作为第一批先行记者赶赴中东,她一直怀疑,是不是那封邮件起了作用。
没有想到,当时的那位素未谋面的总负责,竟然就是周氏安插在台里历练的周浴森。
世界真小。她把名片重新放回衣袋里,恍然一笑。
傅薇拧动门把手,静无声息地打开门。易白不知所踪,祁叙安分地躺在床上,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她悄悄挪动到床沿,准备收拾包走人。
某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回家吧。”
又是祈使句。
傅薇吓了一跳,半张着嘴看着他,手上还缠着包的背带。她其实对这种方式并不舒服,但易白的劝告声犹在耳,她决定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软下语调:“……那,你不怪我了?”
祁叙拧起眉,峻冷的眉目直勾勾地看着她:“你希望我不怪你什么?记忆紊乱,还是逻辑水平出人意料地低下?”比起这些,显然是她对那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天鹅先生莫名其妙的上心比较让人恼火吧?
而被讽刺的傅薇只觉得自己的涵养几乎要在他面前消磨殆尽,抿得唇色发白,一句话都不想回答他。
祁叙的表情寒若冰霜,在因为刚动过手术而变得苍白的脸上更加凛厉,不屑地总结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傅小姐?”
傅薇无意在这个时候跟他吵架,但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气血上涌:“是你在生我的气,是你想要把我赶出这个家,我的记忆没有出错吧?”现在却反过来问她在想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你赶出去?”
傅薇咬牙遏制住自己的怒气,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那你没事动领养证干什么?”
“唔。”祁叙突然变了神色,故作云淡风轻地把头撇向一边,“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时候需要更换一下。”
傅薇蹙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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