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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大堆零食。 双层列车的整洁舒适出乎她的意料,和他一起坐在上层的双人座上,她的感觉美极了。他让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说可以更清楚地看到车窗外的江南水乡夏秋之交的景致。去餐车吃了美味的面条回来,她执意要他坐靠窗的位置。他不解,但还是坐下了,只是困惑地望着她。她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偎依着他,把脸往他的肩头一靠,双眼望着车窗外,一鼓嘴说:“这下你明白了吗?”  
世纪末的爱情(14)
他的眼里掠过一丝喜色,把脸转过去了。 如果她坐在里面,身子往外靠到他的身上,她觉得很不自然。 他告诉她,还有一个半小时,火车就能到镇江。 她剥开一颗加应子,塞进他的嘴里,随口说:“这么快?” 他咀嚼着加应子,点了点头说:“镇江有三山、三水、三鱼、三怪,是一个很有特点的城市。” “什么什么?”她摇着他的手臂追问着,“你说慢一点,我没听清楚,我要听我要听。” 她觉得自己的语气几乎是在撒娇。 “镇江有三座名山,金山、礁山、北固山,都是风景名胜。镇江有三股水,那就是长江水、运河水和里下河的水。”他扳着手指,一一地给她道来:“三股水里,又出三种鲜美的鱼,那就是鲥鱼、回鱼、刀鱼——” “我都能吃到吗?”她凑近他的耳畔小声问。 “能吧,”他答得不那么有把握,“有的鱼是要看季节才能捕到的。不过,你别担心,镇江有的是吃的东西。” “我不是馋鬼,”她不好意思地辩解道,“你说的三怪,又是什么?轻点声,瞧,人家都在瞅我们了。” 邻座上有人不时地瞧着他们,她知道他俩的相貌十分地般配,人家一定是把他们看成是一对情侣了。这一感觉使她觉得美妙极了。确实的,连她自己也仿佛觉得,这会儿是沉浸在热恋中。 “镇江的三怪是,肴肉不当菜,陈醋不会坏,下面条煮锅盖。”他又道出一串顺口溜。 “你喝一口茶,”她端起一杯茶,亲昵地送到他的嘴边说,“解解渴,细细告诉我。” 他不好意思地接过茶杯,呷了一口茶,耳语般说:“你别这样,人家瞧着会觉得好笑了——” “让人家瞧去,我都憋死了!我早想这样了,我就是愿意这样——”她看到他愕然地瞪着双眼,突然住了嘴,努了努嘴角,垂下了头,她的泪水猛地涌了上来,突然冒出一句,“我没时间了,这一次我来,买好了来回票。连头搭尾就十天时间。” 这回轮到他吃惊了,他一把逮住了她的手:“什么,你说什么,你为什么不早说?” 她赌气一般:“我为什么样样都要对你说?” “你早说了,我们就不出来了。”他安慰般低声道,“没几天时间,我们可以在上海安安闲闲地游览。不要像现在这样赶路程,累着了你。” 她扬起了头,瞪着他说:“我愿意,就这样好。” 他不再说话,瞥了她一眼,把脸转向车窗外头,他的手轻轻地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 她任凭他抚摸着,情不自禁地把身子依靠在他的身上。 刚才,她说的是实话,在洛杉矶临别那一晚,他们招待他和其他客人。在位于山巅之上的希尔顿进行晚宴。是她送的他,他仍然要按习惯坐后座,她用试探的语气说:“你坐前面来,坐在我身边。” 他顺从了。 她主动给他系上安全带时,整个身子几乎贴在他的身上,仰起脸来的那一瞬间,她的发梢撩着了他的脸,她的鼻尖碰着了他的额头,她真想一头扎在他的怀里。只是因为前后都是主人和客人的车,她才克制住了自己。 当车乘着夜色在公路上疾驶时,他坐在身旁和她一句一句说着话,听着他的声音,她全身心涌起一股亲切感。她习惯地用双手一前一后掌着方向盘,陶醉地昂着头,倾听他的叙说,她用最大的毅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随心所欲地在幽黑的路边停下车来,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吻他。当时她的这一欲望是如此地强烈,强烈得连她自己都想象不到。 事后证明,她是对的。 车在山巅黑黝黝的停车场停靠下来时,他们双双下了车,悄没声息地,后面一辆车紧跟着轻盈地停泊下来,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位和他们同赴宴会的熟人。她和这位熟人打招呼时,声音还有点不自然。 今天她这是怎么了,当时想吻他的那股欲望,又不可抑制般地涌了上来,而且狂热到了不管不顾的地步。 夜里,他们如愿下榻在扬州的西湖山庄。 他记得,他们住的是听韵楼。他住在6104房间,她呢,就在隔壁6102。下了火车又摆渡,到了扬州又按他的心愿往高邮赶,在高邮如愿以偿地看了文游台,又游盂城驿,达到了目的,这才走回头路,赶回扬州,住进了瘦西湖畔的这幢幽静雅致的山庄式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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