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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他只能尊敬,只能仰望。
原来他早就知晓一切,也就是说,今日固执的望向她,不顾一切靠近她也不过是做戏而已。
以及那句“我来只为救我的东施”也不过是戏台上的一句台词。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他所说的那句“姑蔑永远也赢不了我”是什么意思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问的这句话很隐晦,然而千竹却默契的说出了她要的答案,他淡漠的弹了一个音,“从你接近我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了,你是姑蔑派来的人。”
哈,千竹不愧是千竹,他果然高深莫测。
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姑蔑的人,可是他却并不拆穿她,然后看着她在他掌心中翻滚折腾,偶尔也逗弄她一下,给她一点自以为是的幻觉。
她以为他一直是一个看戏之人,冷眼看着戏中的贪嗔痴念,可是当他将自己融入戏中时却比谁都要演得认真,他精湛的演技蒙蔽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千竹对生活的认真可真是让人绝望,他既是一个合格的观众,又是一个合格的表演者。
第三十五章 一池春水(四)
“为什么知道了还要我留在你身边?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宠爱?”
千竹随意看了她一眼,撒手划拉出一串好听的乐音,“因为我想看看姑蔑培养了四年的人究竟厉害到何种程度,至于对你的宠爱,不过是蒙蔽姑蔑的假象而已。”
就连姑蔑培养了四年他都知晓么?
这一刻她才真正感觉到他的可怕,他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姑蔑所有的计谋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一场猴戏而已。
深吸一口气,她脸上带着决然的笑容,“千竹,我输了,你想怎么处置我,尽情动手吧。”
她知道,千竹定然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的。
千竹停下手中的动作,仰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有着精致线条的下巴上沾染上了好看的流光,棱角分明的五官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更加魅惑人心。
“父王要杀我,母后要杀我,姑蔑要杀我,东施,为何连你也要杀我呢,你们真的那么想我死么?”
语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起承转合,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转回头来,语气忽的转冷,“来人!”
话音刚落,立刻从殿中走出几个人来。
“将她带下去!”
没想到真的要死了,她竟然并没有想象中的害怕,其实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或许再死一次就可以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被人带下去了,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终于转开看向他的目光。
千竹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伸手折了一枝开到极致的海棠花,若有所思的拿到鼻端嗅了嗅,随即眸色一暗,指尖用力将花朵捏得粉碎。
为什么不杀她?所有背叛你的人都不得好死,为什么心头会有不舍?
这种感觉让他陌生,他不能有一丁点的牵绊,也不能有一丁点的在乎,有了牵绊有了在乎他就有了弱点,有了弱点就注定成不了强者。
捻起一根弦使劲弹拉,寂静的花园中顿时响起一声粗重的音节,吓得在花丛中交劲的莺歌扑棱着翅膀飞上天空。
白莲花一走进来便听到这声慌乱的音节,她看到他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仿佛没有了呼吸和心跳,有鲜血一滴一滴落到琴弦上,就像在纯白的琴弦上洒落了几片开到极致的梅花瓣。
她吓了一跳,从来没有看到过他颓丧的样子,他的淡漠和无情让她无法理解,可是如今看到这样的他她却觉得心疼。
她急忙走过来用手帕将他手指上的伤口包扎好,担忧的问道:“殿下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今天想不出曲子来明天再想,何必这样作践了自己。”
她知道他这样并不是因为想不出曲子,这样说给了他台阶下,也顺便安慰一下自己。
他慢慢抬起头来,是他一贯淡漠的脸,那深邃难懂的眼眸中没有任何的波澜,可是他却抬手捂住自己的心脏处,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发现我好像生病了,不然我这里为什么会这么痛,这种病怕是连蓝石也医不好了。”
语气中没有一丝感情,可是却莫名让她心疼,她将他搂在怀中,说话的语调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殿下莫怕,不管多严重的病,莲花也一定让蓝石给你治好的。”
不料他却冷冷推开她,就像刚刚那个颓丧和无助的人另有其人一样,他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漠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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