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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讽刺!
——他不但在仇人面前如蝼蚁一般,而且还得仰仗东方不败的鼻息!
‘总有一天,我要你们生不如死!!!’
杨莲亭冷冷咬牙,一脚踹开被乔易细心带上的房门,从里面“咔嗒”落锁,径直向床边走去。
他站在床边,第一次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瞰着东方不败!
重伤和情事之后,东方不败睡得极沉——虽然现下衣衫齐整,但雅淡的睡容下,还留着未褪去的情意,竟现出两三分妩媚来。
“……原来你是败在了这里。”
杨莲亭轻蔑一笑,低声道,“不曾想,铁腕无情、呼风唤雨的东方不败,也有这等——”
——勾人心魄的情态。
他喉咙一滚,只觉得自己输得荒谬。
“也难怪向来不狎男女、洁身自好的乔大人为你神魂颠倒。”杨莲亭勾起这个他平日只能跪伏仰视的人的一缕青丝,放肆地摩挲着,“不过,你身为神教教主,竟然甘为人下——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我杨莲亭多年心血,莫非就因为你的下贱荒谬,而毁于一旦了么!!’
他手心发紧,心中恨意澎湃汹涌。
大概是他情绪激动之下,把那青丝拽得太紧,东方不败忽然嘤咛一声,皱了皱眉头,却没有醒来。
然而就是这微弱的一声呻吟,竟让杨莲亭骇得心口一跳——深入骨髓的畏惧又浮了上来。
他手指不由一松,那缕青丝又落在东方不败白色的里衣上——那黑白的对比,竟让平素手腕血腥的东方不败显出一种别样的干净——干净得让人想要破坏。
他抚住狂跳的胸口,强迫自己控制住不断上涌的逃跑念头。
一旁的香炉正袅袅冒着烟气——那飘渺的感觉,让杨莲亭心中的不可置信更有了种虚假的感觉。
‘我,就这么失败了?’
——不!不可能!
恨意和不甘,终于压过了惧意。
久而,他终于恢复了镇静,狠厉的目光落在了东方不败枕畔——那一角信笺上。
——里面写的会是什么?
他心念乍起,方才还在颤抖的手,眨眼间就已经把那封信笺抽了出来:
【柏:
见字如吾在侧。
昨夜之事,乃为兄鲁莽,并十愆之过,万责不恕。
料此生,所亏欠者二,一为家祖一为君。
家祖毕生所愿,无非“济”、“善”二字。易虽非宏图之人,犹不能不以天下为怀,况曾许先帝以诺,红尘羁旅、宦海沉浮,自不能免。此乃易筹谋江湖、制控魔教之缘由,君亦知之。
然则,余实未料君以东方不败之名主魔教之事矣。及知,心中无措彷徨之至,盖弃小时情缘之不能。后及久居定州,时与君伴,不觉竟心生绮丝。以余心中有愧,更添惶恐避逃之念,然犹不能舍,直至于今日覆水难收之局。
昨日对质,余心有亏,然则所为者乃吾心之所执,断无悔由。不舍者,惟君而已。然其时怒极攻心,口不择言,过之者多,又以君之自伤皆起于吾身,痛惜之甚,亦真而无假。
所幸者,惟昨夜恍然:终悟此生非君负我命,实乃我负君心。
为天下负一人,或者英雄所为。然吾乔易既已明了己心,便再无为天下而负汝之念。
从今而后,只祈红尘万丈有汝相陪,青山作伴,绿水为依,再不顾江湖之事。
然昨夜旖旎,或起于真气之乱。昏惑之间,君之言语,恐乃阳炎之所迷,而余之所为,亦有趁君危之嫌。却不知待君醒转,是怨是怒……
是以,余不能以己度君心,亦不欲强君所难、胁君弃江湖而择青山。故先行一刻,待君自择之。
然则,青山也好,江湖也罢,吾既相知爱,又何憾焉……
……三日后,八月十九,定州玄武门外静候。
易留】
“嗬,你们倒是两厢情愿!”拿着那信笺的杨莲亭眉梢一抖,冷嗤一声,“只可惜……”
他嘴角牵起一抹冷笑,将那信笺靠近正燃着的香炉。
“不再顾江湖之事?”他眼睛微眯,满意地看着那薄薄的信笺一点点化作炉灰,“若不是你乔易多管闲事,我杨家又怎么会破灭,我杨莲亭又怎会沦落至此?!”
“现如今,想要说走就走——”
“——只怕没那么容易!”
——何况,我杨莲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