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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好,对木炭的需求量很大。五里桥的木炭销路广,近到吉林城,远至奉天、旅大都能卖上不错的价钱。这些日本浪人对五里桥的桦木炭也很感兴趣,有伙人干脆扎下不走了,没多少日子便又招来了几个日本人,开了一个规模很大的“大和兴”炭厂,烧出了质量更高的木炭,日本人用汽车往外运,据说,都装船送回日本国造火药去了。不久,从本土移民来的“垦荒团”出现在五里桥,这些越洋跨海举家迁徙而来的日本农民纷纷买房购地,他们开当铺设烟馆办妓院,“满铁”也在五里桥成立了炭业商社,身穿和服的日本人迅速多起来。经冈部三郎推荐,炭业商社的黑川社长来到季家大院,聘请季广源出任炭业商社的常务董事兼大和兴炭厂副总经理,负责招募和管理烧炭工人,季广源从炭厂的利润中分得百分之五的干股。“大和兴”用高出小窑近一倍的工钱把工人挖过去,成为大和兴炭厂的窑工。如此一来,那些小炭窑难以维系,纷纷关张大吉。
对于季广源出任大和兴副总经理,人们颇有微辞。有人说,季家除了冈部三郎这层关系外,更主要的是黑川看上了季家大小姐,还有人说是跟季老三的老婆相好,也有的说这个壮得像牛犊子似地东洋人“一马双跨”。别管怎么回事,季家借着日本人的势力威势一天强似一天,就连他们家挑水的、拣柴火的、盖房子的、掏炕的都是由大和兴炭厂派的官工。
季家大院最初和摩天岭结怨,是因为王福橖他大姑父宋老实。
别看都把老宋头儿叫老实,却可惜了“老实”这两个字了。宋老实大号叫宋世元,在宽城子头道街开了一间杂货铺,经营着家居常用的杂货物品和车马用具,每年的秋冬两季,宋老实都要出去一段时间贩卖牲口粮食,每当这个时候,杂货铺便交由老伴儿打理。宋老实的买卖做得很守规矩,信誉也很好,可谁也料想不到,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本分实在的生意人,暗地里却与当山大王的小舅子草上飞私通,是个专为摩天岭绺子踩盘子销赃的“坐堂胡子”。王福橖刚出生不久,草上飞便将儿子抱给宋老实夫妇抚养,为了遮人耳目,草上飞还让儿子随了姑父的姓氏。让宋老实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王福橖长成人,也不知跟谁结了仇家,有人告发宋老实在家里窝藏土匪后人。得知侦缉队要来拿人,吓得宋老实连夜背着王福橖逃上了摩天岭,做起了绺子里的粮台……如今,宋老实有点儿老的动弹不动了。
有一天,宋老实忽然妹夫对草上飞说:“姐夫老了,整天腰酸背疼腿脚也不利索了,一到阴雨坏天就想找个热炕头儿烙烙,不然怎么都不得劲。”草上飞一愣,呻吟了片刻,说:“那你就还回宽城子‘坐堂’吧。一来,往后弟兄们来来往往的也有个落脚之处,二来你和我姐也团圆了——两全其美!”宋老实说:“半辈子刀头舔血,如今,就想回去跟他大姑过几年老守田园的安稳日子,别的,我啥都不图稀啦!”草上飞明白,姐夫这是不想再与绺子有太多瓜葛了。想想这些年,姐姐一个人也怪可怜的,便答应了宋老实下山的要求。按照江湖上的规矩,曹上飞召集众弟兄为宋老实举行了拔香谢祖,金盆洗手的仪式,并领着四梁八柱送宋老实下了山。等宋老实回到宽城子才发现,原来他们家的那个小杂货铺早就被经营日本洋货的店铺挤兑关张了,他只好雇人租种了二道沟南头南满铁路的五垧路产,规规矩矩种起地来。这一年,风调雨顺,沉甸甸的谷穗儿随风摇摆,一派喜人的丰收景象。再有几天,就该开镰收割了。
老宋头儿站在地头上估算着产量,盘算着去了地租,再刨去人工费用能有个不错的收成。老宋头儿拐着两条老寒腿,跩跩哈哈哼着小曲儿,一进门看见老伴儿正陪着两个陌生人唠嗑儿。
宋老实眼贼,从来人的做派穿戴上一搭眼就能看得出来都不是一般人物,走上前去问道:“敢问,您二位是?”瘦高个儿见宋老实问,站起来自报家门:“鄙人纪广泰,在森林队当差……”又把身边穿黑绸缎长衫的小个子介绍给宋老实:“这位是满铁的小冢先生。”小冢摘下礼帽扣在左胸前微微躬了躬身。宋老实不由得心一沉:“哦,日本人?坐吧!啥事?说!收租子可早点儿了!”
纪广泰说:“我们不管收租子的事儿。我们哥俩上你这来,是奉了差遣要收回你租的那块地,铁路上要另派用场。”宋老实不动声色地问季广泰:“季先生,你不会是在跟我老头子开玩笑吧?”季广泰说:“没人跟你开玩笑。”宋老实说:“契约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租期可没到。是不是谁看着眼热啦?”小冢搭腔了:“不错,是有人看上这块地了……”
宋老实小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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