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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手,扣动扳机。
剩下的子弹全数击在卡维泽的身上,怪物发出一声号叫,终于感到了疼痛。它猛地转头冲过来,林恩已经打空了所有的子弹,他退了一步,却没法躲开,怪物的前肢重重扫向他的脑袋,速度快如闪电。
它扫过林恩的头部,肉眼根本看不清那速度,他感到一阵眩晕,接着是剧痛,鲜血披头盖脸地流下来。
一片血红中,那东西冲过来,高扬着前肢,想要把他砸个粉碎。
可那动作突然停下来,像被什么巨大的力量压制一样,突兀而迅速。他看到那肢体在颤抖,像在忍受巨大的痛苦,抖得如寒风中的枯叶。
然后他看到黑暗里的阿瑟,正从怪物身后慢慢走出来。他侧眼看它,那姿态像在品酒一样,品评那痛苦的程度和级别,拥有怎样的可怕和最后死亡的爆发。
没错,这男人身上浸透了血,林恩想,这是他昏过去前最后的意识。
林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天。
他躺在镇上最好的医院里,头上裹着绷带,阳光洒满病房,里头放满了鲜花和水果,还有些花花绿绿的小卡片,说希望本镇最优秀的警官早些恢复健康,还邀请他去参加一堆的家庭聚会。
他呆呆坐在那儿,医生赶来,告诉他他在逮捕罪犯卡维泽的时候,被击中了头部,有严重的脑震荡,需要留在医院观察。
──卡维泽先生悄悄潜入学校,想在卫生间袭击他,结果自寻死路。阿瑟先生打电话报的警,说他没看到什么事,他赶到时,袭击已经结束了。
卡维泽先生身上留下了好几枚弹孔,可还是开车逃走了,不过车子在镇外撞上了加油站的油箱──肯定是因为他伤得太重了──发生了爆炸,几乎不剩下什么了。
别担心克莉丝,她现在住在她最好的朋友克莉斯汀家里,小姑娘担心死了,不过现在不到探病时间,她大概等会就会过来了。
医生检查他的瞳孔,问了他一些类似于「你叫什么名字」「今年是哪一年」「我伸出了几根手指」之类的问题,然后终于问道,「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吗?」
林恩张了下唇,他脑中浮现出卡维泽先生的尖牙,它爬上天花板在走廊上追他,他感到喉咙发干,伸手去拿水杯。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林恩先生?」医生再次问。
「我有个问题,」林恩说,「阿瑟关于那天晚上的事都说了些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林恩,他赶到时你昏倒在地板上,他立刻打电话叫了医生。」对方说。
「他这么说?」林恩说。
「有什么问题吗?」医生说。
「实际上,我不怎么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了。」林恩说,「我只记得舞会什么的,我甚至都不记得我去卫生间的事。」
医生朝他露出一个微笑,人们看到生病的人常会露出这种安慰和鼓励的微笑。「短期失忆在脑部受伤的案例里很常见,不用担心。而且至少我们已经解决了那位可怕的卡维泽先生,不是吗?」他说完,向林恩告别,去检查别的病人去了。
林恩想,你肯定不知道卡维泽先生「可怕」到什么程度。
好一会,林恩都在思考,病房明亮洁净,于是那天的事好像作了一个疯狂黑暗的梦一样。
是梦吗?还有阿瑟,他站在顶楼侧头看着怪物的模样,他想,去他妈的什么居家好男人、想和女儿来小镇过平静生活的医生吧!
等一下,医生说克莉丝住在克莉斯汀家?阿瑟家里!
林恩试图从床上跳下来,头部一阵强烈的眩晕,他狼狈地跪倒在地上,努力扶着床沿不让自己完全倒下。
「爸爸!」一个声音叫道,林恩抬起头,克莉丝已经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他。
林恩下意识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他这辈子唯一的珍宝,他的小女孩很安全,就在这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这TMD变态的世界,他真想这么抱着再也不松手了。
「天呐,天呐,克莉丝,你没事。」他说。
怀里的女孩一下子哭出来,冲进来时她明明热情十足,身上还有香草蛋糕的味道,可一到爸爸的怀里,泪水的闸门好像给这个拥抱拧开了似的,林恩手忙脚乱地安慰。
「您受了伤,警官,不应该下床的。」一个声音说。
林恩抬起头,阿瑟站在那里,穿着身深色的外套,一副平淡文雅的样子,手里拿着一篮饼干,上面打着红色丝带,和他那副贵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