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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一定是在梦里哭过了,枕面上留有浅浅的泪渍。再次回到这个伤心的地方,他心里也是万般疼痛吧?边城突然之间就感觉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鼻腔酸得难受,喉咙里像有火烧起来。他热泪盈眶地跪在他床边,用脸颊轻轻蹭着他的手背:“我的冷月,别伤心……城哥没有背叛你,一分钟也没有……城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
在哭出声音之前,他狼狈地逃出了他的房间。
冷月是在一阵摇撼中醒过来的。他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薛舟高大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记忆一点一点连贯起来,但他不动声色。
“您该吃药了,冷少!”薛舟把药和水杯用托盘端给他。
冷月撑着身子坐起来,慢慢伸手拿起杯子,忽然把杯子往桌角上一砸,一块尖锐碎片留在掌心,直接送上了薛舟的喉咙:“乖乖的,别动……”
他站起来,弯过一条胳膊勒紧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玻璃碎片,紧紧抵在他咽喉上:“走,出去。”
“你是想拿我来要挟边总吗?”薛舟边慢步走着,边镇定地问。
“闭嘴!”冷月不想跟他废话。
薛舟笑了:“你真的,很不了解他这个人。”
一步一步押着人质走下楼梯,边城正坐在楼下的餐桌旁吃早餐。他用餐叉把一块牛扒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不得不说,他连吃饭的样子都很好看,冷月在心里冷笑一声,推着薛舟走近边城,在最后一级台阶停住了脚步。
边城硬是一眼也不看他,吃得聚精会神,慢条斯理。
“把倪洁安带过来,放我们出去。否则,他就死!”冷月沉声说。
边城喝了一口葡萄酒,拿餐巾擦了下嘴角,微笑着对他招了一下手:“过来陪我吃个早餐,吃完了你就带倪洁安走吧。”
冷月一时怔住了,不知道他是虚是实。
“把玻璃放下,不要伤了手。”边城说。
“你这个惺惺作态的样子真让我恶心!”冷月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杀了倪洁安!”边城对身边一个侍从一挥手。侍从弯了弯腰,便领命而去。
“不要——”冷月叫道。
“把玻璃放下!”边城温和的一字一顿地说。
冷月没有选择地推开薛舟,还不忘挑拨一句:“你看到了吧,薛舟?你主子根本不把你的命放在眼里!”
薛舟整理了一下领带,风度颇好地说:“意料之中。”
冷月哼了一声,大踏步地走过去,拉开椅子坐在边城对面。他的胳膊上有伤,切起牛扒不是很得劲儿。边城把自己面前已经切好的推给他,把他那盘移到自己面前。他双手交握,抵在下巴下面,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大吃大喝,不时地往他的杯子里添点酒,往他的盘子里夹点肉。
冷月既不出声,也不抬头,只是吃。
见他吃得差不多了,边城开口说:“你杀了展家老爷子,以后尽量不要再和展牧原接触。那个人,不好惹。你会吃亏的。”
冷月拿起酒杯,迎面泼过去,泼了边城满头满脸:“你最好别再说任何貌似关心我的话,我怕我会恶心得吐出来。”
边城看着他,单手接过侍从递上的毛巾,擦了擦脸和手:“你的脾气变坏了。”
“拜你所赐!”
边城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这么恨我,为什么不杀了我?你现在应该有这个能力了。”
“恨你?”冷月失笑,拿起一根牙签咬在齿间,权当香烟,“我为什么要恨你?你算老几啊,值得我恨你?”
“也是,”边城深深叹了口气,“没有所谓的爱,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恨了。”
“说得对极了!”冷月抛下牙签,站起来,“我吃完了,是不是可以带倪洁安走了?”
边城久久凝视着他,末了,说了句:“请便。”
冷月踢开椅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边城靠进椅子里,背上的伤似乎更疼了。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冷月走进地下室的时候,倪洁安正抱着膝盖,眼泪汪汪,他以为冷月死了。听到门开动的声音,他木然地抬起头,当他确定站在面前的确实是冷月的时候,他飞快地爬过去抱住他的双腿,失声痛哭。
冷月弯下腰,轻轻抚摸着他的头:“没事了。”
“他没把你怎么样吧?”倪洁安上上下下地摸着他,“没割你的肉吧?”
冷月摇摇头,伸手把他横抱起来:“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