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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地位,却和一个布衣争一日之短长,岂不让天下人觉得廷尉君心胸不广。如果廷尉君一定要处罚,下走愿意代替子夏兄诣狱。”
田听天冷冷地说:“你是什么人?”
“下走楼护,曾任过少府下属的太医尚药丞,以自愿给事边郡的身份刚从敦煌郡服役回来。”
“哦。”田听天脸色稍微有些和缓,“楼君离开长安,自愿给事边郡,也算是一心忧劳国家,可敬可佩,君的大名,听天也曾略有耳闻,不过何必跟这位萭君混在一起。殊不知豪滑游侠,一向被天子所切齿么?”
楼护道:“廷尉君过听了,子夏兄并非游侠豪滑,虽然靠斗鸡颇积累了一些金钱,却从来不欺压良民,做那犯上枉法的事情。至于他轻辱朝廷官爵,确属无心的过失,廷尉君责令他改过就是了,何必一定要缚送监狱。”
田听天道:“这件事楼君一定要管吗?”
楼护离席伏地道:“万望廷尉君开恩。”
“那么,请楼君也去廷尉府当一回客人罢。”田听天说着,就抬起腿,想从席上站起来。
我傻眼了,赶忙说:“这件事和楼君无关,我一个人去廷尉府就是了。请廷尉君宽贷楼君的冒昧之言。”
田听天道:“哼,不要多说了,一起去了再说。”他显得颇不耐烦。
这时一直沉默的陈汤突然道:“廷尉君,下走有一句话,敢陈说于君前。”
田听天愣了一下,不由得又重新坐好,问道:“你又是谁?”
“下走山阳陈汤,敢问廷尉君无恙,幸甚幸甚。”
“罢了,你有什么话说?”
陈汤道:“下走以为,萭君给自己的斗鸡取名‘廷尉’,并无任何不妥,窃以为萭君不但没有轻辱朝廷官爵的意思,反而是对朝廷官爵进行了大大的颂扬。”
田听天有些惊异:“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陈汤赶忙再次伏席,道:“望廷尉君听下走说完,如果廷尉君仍不解气,下走甘愿下廷尉狱。”
田听天又哼了一声,道:“好,我看你能说出什么道理来。”
陈汤道:“下走不才,自小亦尝学习经术,曾闻孔子说:‘鸡有五德,头戴冠者,文也;足傅距者,武也;敌在前敢斗者,勇也;见食相呼者,仁也;守夜不失时者,信也。’鸡所具备的这五种德行,下走认为廷尉君也同样具备无缺,下走当年在山阳郡时,就侧闻廷尉君仁勇兼备,精诚慎独,为朝廷士大夫楷模。今上曾经专门玺书褒奖廷尉君,天下士大夫都觉得与有荣焉。又且《论语》有云:‘吾日三省吾身。’廷尉君既精通律令,又饱读儒书,一定也会经常在内心省视圣人之言,以求自己的德行是否和那五德相配的。”
我心里暗暗吃惊,陈汤这竖子竟然嘴皮子这么厉害,果然有点佞才。想当初我给自己的鸡取名的时候,哪里知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道理,可是他竟能这样颠倒黑白,而且他的话中既对鸡称颂有加,又对田听天本人颇多赞誉,就算田听天想怪罪他,恐怕也一时难以翻脸。除非田听天想承认自己从来不读儒书,不省视自己的言行。可是他如果这么说,也就用不着当官了,大汉的官吏就算不以儒术闻名,《论语》、《孝经》却都是必读的。
田听天沉默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可是,这似乎感觉终究有些不妥。”他有些犹疑了。
陈汤坚定地说:“毫无不妥,廷尉君知道,圣人最钟爱的弟子之一子路少时就曾头顶公鸡之冠,以示武勇。孔子还曾称赞他说:‘道不行,乘槎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又说:‘微由也,无以御侮。’廷尉君身为国之司败,乃是天子所倚仗禁绝奸人的大臣,不正需要像公鸡一样武勇,才能更好地保护君上的安全吗?下走以为,萭兄将自己善斗的公鸡命名为廷尉,正是应合了廷尉君受天子重用的征兆,下走以为,廷尉君不久将会高升。”
说到升迁,田听天脸色终于大大的舒展了:“真的吗?何以见得?”
“《孝经钩命诀》里说:‘公鸡为廷尉,吉,出入侍王,迁于乔木。’至于‘迁于乔木’,不正是将要升迁的朕兆吗?下走以为,这个吉兆一定会应在廷尉君身上。至于这位张喜君,去年曾经抱着一只高大的公鸡,来寻萭兄决斗,被萭兄的‘廷尉’一爪击毙,所以怀恨在心,构陷良善,下走以为如此奸邪小人,应该将他治罪。”
田听天自言自语地说:“很好,希望我真的能升迁。”他突然站了起来,道:“也许我错怪人了……这位陈君经术亨通,怎么会寄托他人宅第以求温饱,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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