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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你长发及腰,我……”某姑娘虽说还在出神,英杰的话倒是亘古不变地说了一半。
英杰这话从第一次到现在尝试了五年,只要遇见千婳,压根就没有说全的时候,因为姐姐对千婳说过,若是一个男子对女子讲起类似的话,那便是要娶这女子过门。
“英杰,我柚子姐最近财迷心窍,她倾城的样貌你是见过的,你多带点珠宝去跟她提亲,我预祝你马到功成!”
千婳最怕的就是英杰方才那话,除了朋友,她没想过他会是自己别的什么,况且姐姐说过,成亲很可怕。
就在此时,马车正好到了千宅大门口,她说完话就跳下马车,没有女儿家该有的端庄,大步地跑进院子,就连那一大包崖币也忘记了交给千妩。
又是一日,午后,千婳的房间里。
“柚子姐,求你了,就一个时辰。”藤椅上,千婳正双手扣在椅背上,抵死不肯起身。
“还睡?你是猪吗?”有谁会相信这话是出自千妩之口?
而此刻,正是往日温婉的姐姐双手大力地扯着那椅子上小丫头的手臂,将自己的美人姿容抛得一干二净。
“猪会被宰来吃肉,这是我与它们本根上的不同。”一味地死闭着眼睛扣住椅背,千婳手上没有半点松懈,还和千妩耍贫嘴。
不理会近一月来心性大变的姐姐难以入耳的话,因为千婳知道那根本不是姐姐的真心话,所以,她只是不明白姐姐到底是怎么了,她们家就那么缺钱吗?
前几日,千婳身在卢府惹祸上身不自知,姐妹连心的千妩受制于不得离开桑树太远,破例动用法力,结阵束缚住那失去常性的阴魂,致使自己本相未损,内里大亏。
千妩不曾将自己的前世渊源对妹妹讲起,自然更不会让自己灵力又开始外泄的烦忧扰乱妹妹的无忧无虑。
灵力流逝千妩本就禁不起折腾,可她不想让妹妹看出自己的身子亏损,只得假装强硬,使得自己疲累不堪了,才松开双手。
千妩顺了顺自己有些褶皱的衣袖,单手叉腰强作无恙,“你到底去是不去?”
藤椅上的千婳翻转个身,悠闲地应了一声:“又没说不去,人家也是娘生、姐姐养的,还不许喘口气?”
听见“娘”这个陌生的称呼,千妩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可怜过的一对凡世夫妇,那是她对凡人失望绝顶的伊始,深呼吸一下,甩开他们为自己带来的阴影。
现在的千妩,有妹万事足,千婳安好,比她自己安然更能使她心安。
“千婳,今儿这可是得罪不起的客人。”望着椅子上脸颊挂着倦容的千婳,千妩眼中一瞬间的闪过心疼之色。
不是迫于急需大量崖币保全自己的无奈,千妩哪里舍得这样折腾自己宝贝妹妹。
半躺着的小丫头,侧脸惬意地枕在交叠的一双小手上,嘟囔了一句,“哪天的客人不是祖宗……”
千妩摇曳着婀娜的身子,脚迈向门外的动作,因为妹妹的喃喃之语生生地止在半空。
“你是想让姐姐我去卖、身养你是不是?”门口千妩一跺脚,紧接着,一个月来,千婳早已熟悉的话语传进她的耳朵。
她无力地叹了口气、坐起身,假作悲切地凝视着门口的姐姐,“我家柚子姐要是打定主意去风月之所觅得出路?唯恐那里的老板都得另寻活路!”
千婳就不明白了,千家就她们姐妹俩,敛财至此,姐姐怎么凭白变成这样?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她记得一日夜里,有个男子来过她们家。
多年来,千婳的印象中,姐姐愿意好言交谈的男子只有英杰和他的城主老爹,而且姐姐对那人礼让三分,这哪是姐姐的脾性?
她嘴角一扬,心下又道:难道被我蒙对了,柚子姐是在准备嫁妆?真打算把自己嫁出去了?
望着千婳一脸得意的坏笑,千妩知道这丫头又想歪了,遂而道,“英杰刚刚派人来,说他一会就到。”
千婳闻言,先是眸子一亮。
而后又神情黯淡地嘟起那都能挂油瓶的粉红嘴唇,目不转睛地盯着姐姐站在衣柜前,手上的衣裳和又取出来带有玄色面纱的斗笠。
“姐姐什么时候说谎都不打腹稿了?”千婳方挺直的脊背又弯了下去,像是打算靠回椅背再休息一会。
她落座还未稳妥,院子里凭空响起英杰的一声召唤。
“千妩姐姐,千婳不在家吗?”院子里传来的声音,分明是英杰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