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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儿?”站在门槛外的那个玄青色的人影转过身来,望见我,一贯淡漠的眸子里泛起点点光芒。
宁夜大步向我走来,伸下审视了几番,担忧地道:“听闻你不声不响地失踪了几日,去哪了?可曾受了什么委屈?”说着,朝我伸出细瘦的手来。
我却退后一步,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他抬起头来望着我,我扯起嘴角冷笑:“皇兄倒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我。”
宁夜面色一白,怔怔地站在那里望着我。
“若非皇兄的惦记,想必我现在还不曾回宫。”我越笑越冷:“只差一点点,景州王就得手了,皇兄,就再没人能碍着你登上皇位了。”
宁夜睁大双眼:“景州王竟派人刺杀你?”语顿,脸色又白了几分,摇着头道,“我、我不知道,我当真不知道”
我面色不改地冷笑道:“或许你确实不知情,但差点把我害死的人,确实是皇兄你。”
宁夜双眉紧蹙,像是隐忍着什么,没有开口。
我想了想,又道:“哦,对了,上回宁翳投毒的那一次,其实皇兄比我更早一步就发现了罢?我离开凤仪宫两年,都能看出那个太监并非属凤仪宫,皇兄从未离开过凤仪宫,只会比我更清楚才是罢?但是,为了博取我的信任,皇兄却冒险使了这么一出苦肉计”
回想起当日的种种,我嘴角漾起凄凄的笑意:“皇兄,未料到,最后算计我最深的人,竟然是你。”
气氛一时冷噤。
我与宁夜对立站着。
半刻的沉默,沉重的寂静突然被一阵笑声打破。
宁夜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凄厉的笑意,眼神中却是一抹难以掩饰的凄凉。
“曦儿,你终于,长大了。”
“终于懂得辨别人心,终于懂得设局算计!”
他说着,拂袖拧过身子,莹白的手指紧紧地攥成了拳头,一抹玄青色的身影在风中微微颤抖。
我面对着他寂寥的背影,嫣然道:“若非皇兄的提点,曦儿绝对走不到这一步。在这里便谢过皇兄了。”
言毕,我强迫再无留恋地转过身子,踏过凤仪宫高高的门槛,决然离去。
犹记得母后驾薨的那个夜晚。
我伏在冰冷的灵柩上痛哭,却仍旧无法阻止宫人将母后的灵柩抬出凤仪宫。
寒风萧条中,我扯着宁夜的袖子道:“母后不在了,皇兄,我好怕。”
宁夜紧紧地攥着我的手,将痛失母亲的悲哀掩埋在深处,扬起嘴角温和而坚定地一笑:“别怕,有皇兄在。”
记忆里,他总是隐忍,总是温柔。
原以为,世上最不会伤害的我人便是他。
双生龙凤,必有一失
原来,国师的话,竟是这个意味。
我与宁夜,终究逃不脱命运。一道卜卦,一张圣旨,就将牵连我们之间的血亲至情生生斩断。
谁不道人心易变?
我离开凤仪宫,天已渐热,路过一方池塘,澄晃晃的水池里有几朵清莲,傲然绽放。
池边,有一个比莲花更洁白不染纤尘的身影缓缓走来。
我将脸上凄凉的神情收了收,对上一双淡漠如水的眼睛,道:“王上,真巧。”
莲真只微微颔首,没说别的。
我忍不住问:“王上怎么突然进宫来了?”
“我是来同皇上辞行的。”他淡淡地道,“明日,我便要动身回沂州了。”
原来,他是要回去了
那种仿佛心口堵着的感觉又来了,胸口闷闷的,有些透不过气。
我站在那里,半响,才缓缓地道:“哦,那等回了公主府我给王上践行罢”
莲真抬眸幽幽地凝视着我,眼角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却是只字未言。
胸口越来越闷了,我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声音有一些颤抖,我有几分语无伦次地道:“我府上还藏着几坛子佳酿,好像是西凤酒来着,想必你,你也许会喜欢罢。还、还有”
我又囫囵了说了一通好话,嘴皮子都有些发麻了。
莲真默默地听着,待我说完,他忽地扬起嘴角莞然道:“我又没说不去,你这是做什么?”
“”
我一口气没顺上来,噎在了喉咙口。
天杀的莲真!
可为何,听闻他要离开的消息,我却又有一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