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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看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莫逆，他脸色苍白，嘴唇泛紫，厉胜男心中不由得一阵愧疚。

他昨晚一回来，就在吐血。幸好她身上还有一粒还魂丹，否则，莫逆生命堪忧。她竟不知道，莫逆受了这么重的内伤。

她坐在床沿，背靠在床头。忽然，手被握住了，她一怔，低下头。

莫逆已经醒过来，黑瞳看着她。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尽是惊喜，“莫逆，你醒了？”

“醒了，不醒能张开眼睛么？”莫逆苍白的俊脸带笑，声音依旧虚弱。他另一只空着的手撑在身侧，想要坐起来。

厉胜男站起来，扶他坐起，然后将枕头被子放好，让他靠在床头。然后她也坐在他身侧。

莫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我睡了一夜？”

“嗯。”

莫逆眨了眨俊眸，侧首打量着她的神色，只见她略带疲倦，而眼下有着淡淡的阴影。他抬手轻触她的脸，温声问道：“一夜没睡？”

“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她柔声应道。

莫逆闻言，将头靠在床头，眉目间难得显现出疲倦地闭上眼。

“世遗与谷姑娘回来了吗？”他忽然问道。

“他们还没回来。”金世遗与谷之华，昨天一夜未归。

“胜男，你心中，是不是不相信我？”莫逆仍旧闭着眼，淡声问道。

厉胜男一愣。

莫逆张开眼，看向她，一向带笑的眼中此时却是带着夹杂着几分无奈。

“胜男，我问你，如果昨个儿我死了，你会怎样？”

“我会与你一起。”

莫逆听得她毫不犹豫地回答，并没有丝毫开心的神色。双眸定定看着厉胜男，抬手，修长的指挑开她散落在侧颊的发，然后移至她有些倔强又不可一世的鼻子，停住。

“为什么要跟我一起？因为我是为救你而死？”他再淡声问道。

厉胜男红唇淡抿，然后轻声说道：“因为我说过，此生此世，要与你同生共死。”

莫逆闻言，轻轻一笑。不同于以往的爽朗，此时他的笑声轻滑，但听着却是带着几分酸涩之感。移开轻点着她鼻尖的指，莫逆又问：“昨晚与孟神通激斗，为何只攻不守？”她就那么想找死么？

“我当时……”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莫逆淡淡一笑，说道：“当时，脑袋中只想着杀了孟神通，对吗？”

厉胜男看向他，心中诧异着莫逆的反常。

“胜男，逝者已矣。我能明白你对孟神通的痛恨，能理解你报仇心切的心情，却不能接受你将自己置于险地的做法。”莫逆注视着她，又轻声问道，“胜男，当初，为何与我一起？”

厉胜男与金世遗……莫逆想起昨夜的情形，心中竟微微酸涩。金世遗为救厉胜男奋不顾身，他心中感激。但是厉胜男的剑，在见到金世遗的时候收了回去。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十分正常的反应，但是放在当时的厉胜男身上，却让他觉得不对劲儿。

当时的厉胜男，几乎失去自我控制，一心想着杀了孟神通。甚至他在旁为她防护被孟神通所伤，都无法让她停下攻势。但是……当金世遗飞身进她与孟神通之间时，她猛然回神，手中的剑也停顿了。如果不是谷之华那一剑及时，孟神通会杀了金世遗，而她，也不会有活路。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不管出于怎样的感情，金世遗对于厉胜男，确实是一个极其特别的存在。

“因为我想，与你一起。”轻微的嗓音响起。她无法将心中对金世遗的感情告诉莫逆，她不是纠结之人，从来也是随心而行。当日的她，选择了莫逆，不后悔的。金世遗与莫逆对于她，是两个不同的存在，她无法比较。这一世的厉胜男，即使对金世遗的感情犹在，但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只有一个莫逆而已。

莫逆目光越过她，看向窗外。刚才还在一直下的雨已经停了，但是天，还没有要放晴的预兆。

“胜男，杀了孟神通，你心中快乐吗？”厉胜男把厉家的血海深仇看得极重，要他一起去火焰岛，修炼北冥神功，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

厉胜男一怔，双目徐徐看向他。杀了孟神通，她心中并无快意，只觉得心愿已了，日后在黄泉之下，也有脸面去见爹爹娘亲。

“我不觉得十分快乐，但我心中已无遗憾。”

“胜男，待我解除了你身上的蛊毒，你便随我回归隐谷，可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