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成亲(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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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七,摄政王亲自去丞相府迎亲。
两人大婚的事传遍了整个上京城,无论是二人同为男子、还是二人的身份都引起了轩然大波,民间议论纷纷。小皇帝大病初愈听见这个消息,硬是在半夜又烧了起来,反复折腾了一个来回才终于见好,柏澜玉分身乏术、无暇他顾。
那天早晨,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到了丞相府,摄政王谢墨骑着高头大马,收起了往日里那一副风流放荡的模样,硬是逼出了几分贵气骄矜、器宇轩昂。
白雪皑皑,上陈十里红妆。
陪着他迎亲的是他两位同父异母的皇兄,庄王谢檀和宣王谢杭,这架势给足了皇家气派与体面,骏马低低嘶鸣了一声停下了脚步,谢墨抓着缰绳单手叉腰,丞相府大门紧闭、寂静寥落,全然不像是个要成亲的模样。
谢墨下巴一抬,成蹊立刻跑去敲门。
“有人吗?王爷接亲来了。请奚大人出门。”
“笃笃笃。”成蹊敲了好几个来回,依旧没人来应,谢墨不出所料地勾了勾唇角,像是早知道会吃一个闭门羹,面上看去丝毫不急。
先急的反倒是谢檀,他皱了皱眉,冷声道:“奚砚也太不识抬举,平日倒也罢了,这种日子闭门不出,是想当众打我们皇家的脸不成吗?”
宣王谢杭柔声劝道:“五哥稍安勿躁,摄政王都没急,想必心里有些分寸。”
他打马凑近了他五哥,压低声音:“而且,玄月的性子你也知道,最是清贵不低头,老七这次所作所为,估计真的有点儿把他气狠了。”
谢檀暗暗翻了个白眼:“到底人家和你我不同,知道怎么作践人。真不愧是冷宫里爬出来的。”
他二人交谈声甚小,谢墨没听到。只听成蹊再度敲了敲门,然后吱呀一声,丞相府终于开了门。
奚砚一身喜服,头戴高冠,如此大红的颜色反倒衬得他愈发冷傲,他面无表情,从脸侧到下颌都是锐利的线条,一双眼睛沉甸甸地、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谢墨。
谢墨的目光落在他面上,像是看呆了,表情略有怔忡。
承端跟在他身后,替他围上外面的大氅。他的身后、偌大的丞相府里再无旁人,与外面的大张旗鼓相比,他的肃静与淡漠成了与这冬季格外匹配的冷,是身上大红喜服的火都烧不透的冷。
谢墨抓着缰绳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
奚砚微微仰着头:“祭拜了下奚氏列祖列宗,耽搁了些时辰。”
谢墨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已经褪去了之前的盛怒,仿佛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如一方静止的砚台。他的身后是空旷的丞相府,无一不告诉世人,他这一入摄政王府,奚家已经没人了。
是的,已经没人了。谢墨内心暗叹一声,奚砚一个人站在他面前,他就是奚家最后的指望,也是奚氏断不掉的根基。
如今,他要带着这份根基,进入摄政王府,继续走他的路。
谢墨沉沉道:“怎的不告知本王,本王也可与你一同拜会。”
“不必了。”奚砚收回目光,一路上了轿子,面上无悲无喜,谢墨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最后看了眼空旷的宅院。
“走。”
喧嚣的唢呐声再度响彻大街小巷,轿子里摇摇晃晃,承端抱着奚砚的大氅,面带犹疑地看着他家主子。
轿子里备好了手炉,奚砚大病初愈格外怕冷,十指从广袖下伸出来都没什么血色,拢着那小小的手炉才算好了些,这般安排倒也可称一句谢墨是用了心的。
“大人,膝盖可还疼吗?”
旁人不知道,承端却担心得要命。奚砚哪里是耽误些时辰,从昨晚开始他就一个人进了祠堂,大门一关不进不出,没人知道他对着那庄严的灵位们都说了什么、念了什么,早上来敲门的时候,发现他膝盖都跪得青紫。
奚砚深深吸了口气:“还好。”
他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
奚家三朝为官,传到奚砚他父亲这一代已经盛到了一时。然而古语有言,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九年前,这一脉盛到了极致,随后急速败落下去。
奚砚年少成名,他的才气让他免去了随奚家满门流放奔波的苦楚,却也成为了他在这上京城中摆脱不掉的禁锢。
所以在奚父回到上京城的那一天,他抓着奚砚的手,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孩子,奚家对不住你。那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