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行花好月圆之事(第1/3 页)

“你们还真别说，那柳说书的还真有本事哈！竟真成那说书郎进宫了。”

“谁说不是啊！先前只想到他在醉仙楼混得不错，没想到竟一朝翻天咯！我瞧着呀，那沉韵坊第一的位置保不住多久咯！”

“哈哈哈，我倒想看看那苗小娘的反应。”几位大娘说着说着还咯咯地笑起来。

“我说几位大妈，是合着我听不见呢？在我沉韵坊说这种话，不知你们是有几个胆子呢？”抬头一看，沉韵坊的掌事不知何时倚在一旁的墙上磨着指甲轻飘飘地说道，且听了有好一阵儿。

“来，六儿，手里的盆给我。”苗穆娘一把端起小丫鬟的脏水盆朝几位大娘手里泼去，吓得几人急忙起身。

“你你，我瞧你也嘚瑟不了几日！如此泼辣，难怪嫁不出去！”

“不劳您老挂心，柳大娘您儿子娶了媳妇不照样跑我沉韵坊来？”苗穆娘半叉着腰，勾了勾胭脂红的唇。

苗穆娘本是逃荒来的，被沉韵坊的掌事收留，掌事的去了留她一个和偌大的沉韵坊。才十六的小丫头竟硬生生从腥风血雨和谋利争端中撑过来了，如今已是半老徐娘，有好事者为其说媒统统被她那副利嘴给赶走了。

“老娘如今才二十四，怎么就老了！”俗话说岁月不饶美人，但苗穆娘风采依旧顾盼生辉，她常穿自己家乡的那几套俗服，配着流苏冠着头纱，走起路来更是婀娜多姿千娇百媚。

“柳如山这小子，有点意思。”苗穆娘摇了摇手中的铃铛，略带玩味地看了看那头的醉仙楼。

而遭人嫉妒遭人艳羡的柳说书的此……刻正随着虞妃一同进宫，一路东看看西瞧瞧，活脱脱演出了乡下人进宫的样儿。

“娘娘，那柳说书的倒还真是......别具一格啊！”

“合本宫心意。”虞玥眼神一凛回过头望了一眼柳如山的模样。

“坐吧话本郎，本宫也乏了。”虞玥悠悠喝了口花茶。

“多谢娘娘，不知娘娘何时想看那出戏？小的也好派人打点。”

“你真想本宫现在就看？”虞玥眸中深深望着柳如山，下一秒嘴角又绽出明媚如海棠般艳丽的笑。

柳如山微怔了一下，立即跪下身后，叩着头。

“草民该死，草民并非故意戏弄娘娘。”

“你与本宫皆知，你玩了什么把戏。”虞玥把玩着一旁精美的蒲扇。

柳如山发现虞玥并没有真正想责罚她的意思，当机立断地谄媚道：“小人知错，但小人的确是专门为娘娘准备了一出大戏。”

不错，一出戏不可能让所有人感动，更何况是声泪俱下。她在里堂放置了少量曼陀罗花，让看戏的人产生幻觉，如此险中计，她本以为不会有人发现，起码不会让人这么快发觉，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虞妃。

“哦？那本宫倒是要好好看看了。”

柳如山拍拍手让舞娘们上场，拉下幕布。

与前几日的华丽奢靡不同，舞娘们以黑炭涂抹，皆着素钗，低低地泣诉着，高高地吟唱着，细细的婉转声却丝毫不显怯懦。

柳如山一直悄悄地留意着虞妃的反应，从磕着瓜子漫不经心到直起身子手里的花茶都凉了还未放下，柳如山会心地笑了笑。

虽虞妃一直未有失态，可她不经意地咬唇叹气却无一不进入了柳如山的耳里，她从排这出大戏的时候就在赌，赌虞妃会不会让她进宫，赌虞妃会不会被这出戏打动，结果不出她所料。

到临场了，台上的舞娘们皆手拉着手目光决然地拭去眼角的泪，轰然一声同归于尽，声响经久不绝，回荡在奢华又静默的椒房殿内。

虞妃未置一词，目光依旧直直地盯着台上，久久地才懒懒地躺下来。

柳如山也没有出声，一出戏演完的余韵是万万不可打乱的，唯有自己去体会那意犹未尽才是美妙才更显价值。

“演演得不错。”虞妃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的声线微微颤抖，眼角不自觉溢出的清泪更是让自己意外。她向来喜欢看说书，她喜欢看他们的口若悬河他们的妙语连珠，不喜欢沉默，沉默背后是无尽的寂寥，可今日她却被这缄默无言的戏给打动。

“多谢娘娘，自是娘娘此等人物才能看出这身后的深意。”她之所以会把目标放在虞玥身上，是因为同病相怜才能感同身受，虞玥幼时曾是布贩之女自是遭受过不少冷言恶语，更能理解那些流离失所的女子。

“倒亏得你长了副巧嘴，海棠，赏。”

“娘娘，小的不求赏，小的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