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何来莲香?(第2/3 页)
陈如溱却没有急着出去,抬着头望着天边的旭日,彩云漫布,飞鸟高翔,时不时清丽地咕咕几声。
“这样好的天,我......倒是许久未见过了。”陈如溱面上愉悦地望着天,可眉梢又带上了几缕淡淡的愁丝。
“我与子雍从前倒是常常见过这般的景致。”陈可溱自顾自说道,拄着拐杖一步步迈出了门。
陈可溱眉梢带上笑道:“我与他十六岁相识,巧了,便是你如今这个年纪。我陈家乃是世代武官,我那时更是不愿受父母约束便早早地投了军,仗着自己一身武力还惹了不少祸。”
陈可溱自嘲笑了几声,扶着老桦树坐下,长长地吁一口气,又重新启唇道:“子雍是布衣出身,我自是不服气他的,奈何军长竟让他管我们一群泼皮子弟,不料他果然是块好料子,几番下来我们都对他蔚然起敬。”
“他鸡鸣时分便起身练武,往日里更是贫寒得很,我从不知晓原来还有如何苦寒之地,他与祖母相互扶持,倒是应了李密那句‘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陈可溱低头可笑着,脸上干瘪的皱纹也跟着拉扯起来。柳筱筠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出声。
“他一路从士兵升到将军,其间更是不少小人作祟,可子雍清廉刚正,从不与那些人计较,可......奈何上天待人太薄啊!”陈可溱深深地叹息着,身后的老桦树似乎也簌簌地落着叶。
“他慢慢受到圣上赏识,一路封加官爵,边疆风波已平,子雍却只一言‘臣只愿报答祖母之情,乞养终年’。”
“可,弓鸟尽良弓藏,圣上是万万不准子雍归乡,怎料。”陈如溱顿了顿,话语中却只剩苦涩,面上愁苦万千,柳筱筠也不禁紧紧地揪着一口气留心听着。
“子雍年三十八,圣上将其子与祖母留于京中,派其去镇守边疆,不得诏不得归京,裴儿便是从那时起一人......活至如今。”陈如溱字字恳切,眼角更是渗出了清泪。柳筱筠抿着唇,紧掐着手心。
“奈何沈祖母病重,可子雍却不得入京,硬生生错过了见老人家最后一面,我那时在京,只闻.....闻沈祖母最后一句是——‘我.....我孙儿子雍在否。’”
“子雍草草随了丧,却又得赶往边疆,自那后,甚少有信。后又闻,其妻于又一年亡故,子雍葬其妻后一人留守边疆数十年。”柳筱筠默声着,心中却是无尽的悲凉,她从前只闻靖远侯,却从来不知沈子雍是如此悲苦可敬之人。
“狡兔死,走狗烹啊!”陈可溱忽然癫狂地笑了起来,随即又咳嗽不止,手心却是大片的鲜血。
“圣上派年逾五十的靖远侯前往匈奴,子雍苦苦脱到第九日,却无人应援,无粮草军械而全军遭袭。副将苦苦哀求子雍先行离去,他却面不改色,只言道‘我沈子雍绝不当逃兵。’”陈可溱白发散乱垂着头,落着泪,眉中尽是痛心。
柳筱筠呆坐着,半晌未言片语,回过神来,一摸面上才发觉已清泪两行,泪流满面,未语泪先流了。
陈可溱与柳筱筠静静地坐着,方才还旭日万里如今被乌云掩了大片儿去,只堪堪冒了个头,透出影影绰绰的光来。
“裴儿......他自是愿为父报仇,我听闻你也是?那便是了,你也能理解他。”陈可溱自顾自答道,“你也能解他丧父之痛,能解他之愁苦,我曾劝说过裴儿与你断了来往,可他依旧会一而再再而三去找你。”
柳筱筠抬手抹了抹清泪,字字句句道:“此痛唯有自知。”
“是了,是了,老东西糊涂啦!”陈可溱点着头,痴痴道。
“我自是不愿成那棒打鸳鸯之人,我也不是倚老卖老,只是想劝告你们一句,既然你们二人都是如此命途多舛之人,只怕是有缘无分,以后恐怕只只会徒增伤心,倒不如找个脱离这皇家之人,落个轻松!”柳筱筠看见陈老将军又落了些泪,浑浊的眼眸中更是瞧不清。
“筱筠知晓。”柳筱筠没有应诺亦没有拒绝,只有一句清浅的知晓了。
“罢了罢了,老东西今日倒是累得很,要好好休息着。”陈可溱摆摆手,又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这回柳筱筠稳稳地去扶住了他,一片桦树叶飘飘零零地落在了粗布衣裳上。
“方才你说,你是为何去说书的?”陈可溱抬起头看向柳筱筠问道。
“筱筠喜欢说书,自然是便做了。”柳筱筠掷地有声道,手中更是稳当着。
“不错,不错,如今真是后生可畏啊!”陈可溱笑着拍了拍柳筱筠的手,又转过身自顾自地回了屋,落满灰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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