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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月出皎皎,将树下三大一小四个人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水色银光。空气中,有飘渺的乐曲声传来,极尽缠绵悱恻。
离朱封好最后一坛青莲酒,拍拍手,站起身来扭了扭小腰。“含烟,这是什么声音?”
含烟凝神静气听了听,咧嘴一笑。“是正夫大人在吹笛子呢。”
“他不是气血两亏吗?还能吹笛子?”离朱一愣,轻轻拍开乔落伸向酒坛的小手……这曲子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阿罗……”
离朱回头,却见一男子静立于莲花池畔,白衣墨发、天人之姿,赤血蝶扑扇着巴掌大的翅膀,触角轻轻服帖在他光滑的脖颈上。
“曼朱沙?”离朱脸上绽放出由内而外的笑容,这个男子……即使永远都是一袭白衣,其风华却能遥遥胜过万紫千红。“你、你的身体怎么样?上次……都是我不好,给你喝了屠苏酒。”
曼朱沙摇摇头,唇角暗含的笑容已代替了千言万语。
“我道曼朱沙那般不要命是为了讨好谁……原来竟是你。”女子冷冷的声音响起。
离朱这才看见曼朱沙身侧还有一人,蓑衣青笠,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姐姐!”忘川喜笑颜开地蹦入那女子怀中,离朱却抱着乔落,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不用躲我,阿罗,我这次是来看荼靡的,没空理你。”女子拍拍忘川的脸蛋,又看向离朱,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离朱仍是全神戒备,撇撇嘴。“算了吧,忆川河神,你在我这里有前科的。”
她话一出口,曼朱沙和忘川皆是脸色一变,一个挡在了离朱身前,另一个拽着忆川的袖子撒娇:“姐姐,你不要害阿罗,不要害小川守寡……”
忆川脸上滑下几滴冷汗,拎起忘川的衣领扔到离朱身边,又随手抓了只小侍,逼着人家哭哭啼啼地领路去找荼靡了。
忘川依依不舍地看着忆川的背影,又看了看曼朱沙和离朱,终于下定决心,追着忆川而去。
庭院里瞬间空了下来,只有隐隐约约的笛声,将黑夜衬托得愈发静谧,甚至能听见空气的流动和树叶彼此摩擦的声响。
离朱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屋翻箱倒柜了一阵,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杆浅黄色玉屏箫。“曼朱沙,送给你的。”
“给我?”曼朱沙眉心微动,素手接过长箫,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凤凰图案。
“这只箫,跟你的那只好像是一对。”离朱瞟瞟他腰间的箫,同样饱满的色泽、同样精细的雕工、同样纯碧的玉坠,唯一不同的就是上面雕刻着的那只栩栩如生的飞龙。
“的确是一对。”曼朱沙仔细看了刻在箫尾上的小字。“这对龙凤箫是天下第一乐匠楼然为其夫郎所制,据说是凝其一生心血的收官之作。我也只是辗转得了其中的龙箫……没想到,阿罗竟得了凤箫。”
“你喜欢么?”离朱眼睛亮得灿烂。
“喜……欢。”曼朱沙看着她,略略失神,随即又解下腰间的龙箫,递了过去。“这对箫本就是男女各执其一,阿罗既然送了我凤箫,这管龙箫……便交给阿罗保管吧。”
“哎?”离朱愣了愣,迟疑着没有接。“那……多不好,好像我送你礼物是有所图谋似的。”
“怎么会?”曼朱沙的笑容仿佛天边的浮云,恬淡到让人抓也抓不住。“阿罗,我……很喜欢。”
“你、你喜欢……就好。”离朱迅速接过龙箫,紧紧抓在手里,却又感觉掌心出了很多汗,湿漉漉得难受。
“阿罗最近是不是不开心?”
离朱讶然,看着他温柔至极的眼眸,长长叹了口气。“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一想就头疼。”
赤血蝶拍拍翅膀,在两人头顶绕了一圈,又翩然落定。月光透过树影,洒下点点碎银,随风轻摇。
“是关于……荼靡?”曼朱沙小心翼翼观察着离朱脸上的神情,
“嗯,不光是他,还有罗潇湘。突然冒出个指腹为婚的王爷,一时间还真适应不了……”
曼朱沙双眉一挑。“阿罗不是喝过忆川水,怎么会不记得小时候的事?”
“哎?”离朱还没回过神来,已被曼朱沙拉着向院外走去。
他的手指有些冰凉,握在掌心中却是说不出的熨帖,好像他们本该就是这样牵着手,然后一直走下去的。她偷偷看向他的侧脸,明明美到炫目,却又波澜不惊。
荼靡屋外,忘川正可怜兮兮